“他要去世家面前谋个高升,又不敢真的得罪御前红人。”沈醉说,“他知道我在这儿呆不久,就是我真的下牢狱了,他也不敢真的拿我怎么样。”
“谁说你呆不久?”纪松岫露出点莫测的笑意,“要是刘奉把你毒死在这儿呢?”
“那他更不能苛待我了,”沈醉也笑,“要是日后一口黑口砸下来,就说他屈打成招,叫御前红人受辱自尽,就真没人保他了。”
纪松岫看着她喝完了药,目光随着他微微烫红的指尖,道:“你说的没错,刘奉在找人查你。”
“查我不稀奇,上一次三更半夜派刺客来有意活捉,估计也是这样。”沈醉道,“该是上一次面对面与他吃宴时他就有意提防了。”
“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太多了,”纪松岫道,“没道理他就忽而怀疑起来。”
“千年的狐狸,小心驶得万年船。”沈醉说着,手就被他攥了去,此时他掌心之中正是热烘,也懒得挣开了,继续道,“宫中的消息没那么简单就能透出去给周有为知道,只会是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周有为此人扮猪吃虎手段非常,绕过去你我的眼皮子;要么就是这中间真的出了岔子,消息被太监与朝臣私传了。”
就连萧贵妃如今也是半句话传不回家中,显然前一种全不可能。
沈醉回想起廊下遇到小太监的那一日光景,忽而偏头看了他一眼。
“嗯?”
“你很热?”
纪松岫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周围正在分菜吃饭的二人,安僧还老妈子一般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嘴里道:“热了。”
他的热气像是顺着沈醉的微微发红的手指探向了内里,沈醉淡淡的看着他,挑了一下眉:“这事儿祸害还是在你身上。”
“啧,诬赖。”纪松岫上身越过了桌子,几乎停在了他的鼻尖前面,微微再向前一步就可以亲密无间的吻到了,“就是我圣人君子,他们就找不到下手的了?”
“至少不会满城风雨御前侍官偏好男风。”沈醉伸手拨了拨他微微汗湿的头发,突然觉得火盆好像有些太热了,就连自己都在冒虚汗,“小心哪天这把火烧到圣上自己身上。”
“我早年间就受了这样的猜疑。”纪松岫低声说着,忽而察觉了不对,“你是说萧瑞谦——”
“以为凭着他的儿子就能挟制他一时半会,他也这般豁得开。。。。。。”沈醉轻推他,“看样子圣上也没有将他查得多全。”
纪松岫不退反进,偏头就亲了一下。他伸手要打,还没碰到,忽听见外头牢房锁链撩动,纪松岫已经猛然间吻住了人。
“小将军大雪天何故亲自来?”狱卒的声音带着谄媚。
宋铮踢了脚上的雪:“是友人,他落狱,我也不该落井下石。”
“小将军仗义!”
沈醉被他抵在了墙上,后脑勺磕得生硬,呼吸已经濡湿了二人的鼻尖。纪松岫伸手挡住了沈醉的后脑勺与墙。
热吸在二人之间打转,明明隔着一个小书案,沈醉依旧觉得他几乎贴到自己身上来了,浑身都是炙热,浑身都已经淹没在了他的气息之中了。
“小将军,人就在最里间——”狱卒阖了外头精铁的大门,高声道,“小将军一路往里!”
“混蛋——”
案上的药碗好像坠了地,闷响了一声,外头的脚步微微一顿,下一瞬,宋铮愕然间刀剑出鞘,厉声:
“谁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