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伏在地,过地的冷风与冰凉的石板让他彻底清醒,只见干爹一脚踹来:“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这样的事都给人留下把柄。”
福禄不备,一脚就被他踹倒,疼也不敢喊,立刻又爬起来跪好。
赵全意却不爽:“被他撞见,若是圣上知道圣上必然会来治我的罪。这都过了几日,不见动静,他这是要以此要挟我呢!你这个锯嘴的葫芦,早点儿为何不说!”
“干爹、干爹。。。。。。”福禄急忙磕头,磕得额上血水下淌。
赵全意却蓦地扶起了他:“好孩子,我不是怪你,是这一番咱俩都是大罪,搞不好连累家人,我也就罢了家中亲眷已绝,可怜你那侄儿!唉——咱们这才做了几日的父子,便要一同上了黄泉路!”
“是儿子不好,害得您老被儿子连累——”
“不!孩子,”赵全意拉着他,眼中诡异的光亮,“他还没戳破给圣上知道,咱们便有机会。”
“干、干爹,”福禄道,“您说。。。。。。”
“若是沈醉先死。”赵全意瞥了他一眼。
福禄蓦地呆了:“我、我杀不了他。。。。。。”
“傻孩子,我要你杀他做什么?”赵全意忽而温柔的抚过了他的额头,凑近了与他低语几句。
“他身带袖箭,若不救驾是死罪;”赵全意拉着他的手,“若救了驾,这般身手圣上总要忌惮,日后难免生出嫌隙,圣上便也就不会信他三言两句!”
福禄瘫倒在地:“我,我若是死了——”
赵全意的声音冷冷:“你必然会死!”可随即他温声又道,“父子一场,日后你的家人,我替你养。”
沈春酌借着烛火翻完了所有的押词:“赵全意死了,这东西便是无用。”
墨七道:“好歹是将禁军与王爷撇了干净,是否送一份给王爷去?让他好有个准备。”
“送去做什么?禁军与王爷为什么要撇干净?”沈春酌收起了福禄的押词,塞到柜头的木盒之中,“就该他刘奉当事得权?谁也不是傻的,凭什么此次人人吃亏,就他刘奉一个人得了便宜?”
墨七领了令,刚要出去,又听见她道:“福禄家中人,还活着?”
“按主子的令,派人去接。”墨七说,“福禄撑不住,已经没了。”
沈春酌手微微一顿。
“叫人安置了他家人,去倚梅宅那儿支一百两银子送去,就说福禄病死宫中体恤。”沈春酌抱着暖炉,闭目养神了。
“看好他们一家,一旦异动,立刻上禀。”
墨七走了,殿内火烛扑闪,映出漆黑而寒冷的夜,缓慢升腾而起的香薰安神静气。沈春酌睁开了眼。
她向来不相信什么天意巧合,看似的机缘巧合,背地里一定会有数不清的手脚还没有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