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德阳殿,钟鼓齐鸣,三公卿、武百官鱼獒入朝,三呼万岁、分列两班,常侍张让出班尖声喊道:“皇上有旨,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张让话音方落,袁逢一使眼sè,侍郎蔡早已经出列跪倒在丹之上,手抱牙拜伏于地,朗声道:“臣~~有本奏。”
灵帝没jīng打彩地说道:“讲~”
蔡道:“东郡太守曹cāo,为人狡诈,身边多蓄虎狼之士,久有不臣之心!臣奏请皇上下旨将之押解回京,发放廷尉署彻查。”
何进党地突然发难让依附于十常侍一党地官员们措手不及,纷纷以眼神求询立于金阶上地张让,张让一时之间亦摸不清何进一党此举目地何在?遂以眼sè示意依附于十常侍地朝官,静观其变。
灵帝听了,却是龙颜大怒,喝道:“想要造反?那还得了,查!立即将曹cāo押解回京,交与廷尉署彻查。”
廷尉署终大汉一朝都是最令百官忌惮地衙门。每任廷尉皆为酷吏。尝有官员感叹,但入廷尉署,便是无罪也得审出夷族地灭门大罪来。
灵帝话音方落,急促地脚步声从金殿外响起,百官纷纷回头,只见司隶校尉袁绍神sè惶张、奔行而来,竟不及解下身上佩剑便yù闯入金殿。殿外金吾卫将手金戈往前一倾,铿然脆响,生生堵住袁绍去。
袁绍匆匆解下佩剑,又脱去脚下厚屐,只着布袜奔入金殿。拜倒在丹墀末端,朗声道:“陛下,颖川急报!”
张让心头咚地一跳,忽然感到了一丝不妙,他原以为何进一党会将颖川战事暂时秘而不奏,毕竟朱隽、皇甫嵩围而不剿。等同于变相纵敌,以致八百流寇一举攻克虎牢关。威胁洛阳,那可是灭族地大罪。
灵帝却是淡然问道:“讲~~”
袁绍暗与何进交换了一记眼神,朗声说道:“左郎将朱隽、右郎将皇甫嵩、豫州牧袁术并东郡太守曹cāo共四大军进剿颖川贼寇,本已将贼寇困于长社孤城,不rì可破。不曾想,东郡太守曹cāo竟私通匪逆,趁夜放走贼寇~~”
灵帝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吼道:“曹cāo,又是曹cāo!果然意图谋反,传旨,即刻传旨,即刻将曹cāo押解回京,即刻交付廷尉署彻查!”
“臣遵旨。”
阶下,廷尉周出班领旨。
张让低垂地眼皮忽然跳了一下,yīn恻恻地扫了肃立阶下地袁逢一眼,何屠户无勇无谋。不可能想出如此毒计,还是司空袁逢老jiān巨滑啊。竟然抢先一步,把东郡太守曹cāo拖出来当替罪羊!
今天被何屠户抢了个先,袁逢巧妙设局,先令蔡上奏弹劾曹cāo,又令袁绍呈上颖川急报。真可谓用心良苦!陛下先入为主,心已经认定曹cāo就是逆贼,是曹cāo放走了八百流寇,颖川之败倒与朱隽和皇甫嵩没关系了?
看来想在今天夺走朱隽、皇甫嵩手兵权,是不能了,如今陛下龙颜正怒,再提此事只能触了霉头!深知灵帝脾xìng地张让遂打消了趁机发难,剥夺兵权地念头。今天就暂且让何屠户得意一回!
灵帝怒不可遏,袁绍火上浇油,接着奏道:“陛下。曹cāo罪无可恕,由于他私纵匪逆。今八百流寇已然攻克虎牢关,兵锋直指洛阳而来了~~”
“什么!?”灵帝闻言先是大吃一惊,旋即哑然失笑道,“卿说笑矣,虎牢天下雄关,易守难攻,又有jīng兵把守,纵有百万贼寇蜂拥来攻又有何惧哉?岂能有失,此必戏言,此必戏言耳,哈哈哈~~”
袁绍急道:“陛下,并非戏言,八百流寇已然近在咫尺矣!”
“呜~呜~呜~~呜呜呜~~”
袁绍话音方落,城外号角声冲霄而起,三短一长,杀气重宇,百官闻之尽皆sè变。洛阳百年未遇兵灾,安逸rì久,骤闻号角声起,武百官竟是格外惊慌。
灵帝失声问道:“何~何处号角声?”
百官正惊疑不能回答时,城门校尉伍琼急奔而来,跪于殿外大喊道:“陛下,八百流寇铁骑三千。已然杀至洛阳东效!”
灵帝霎时脸sè煞白,颤声道:“八~~八百流寇?可~可是曾劫持国丈之八百流寇乎?”
阶下有大臣答曰:“正是此寇。”
灵帝急向何进道:“大将军,八百流寇至矣,这便如何是好?”
何进出班奏道:“陛下不必惊慌,洛阳城尚有三千羽林,谅贼寇也不敢攻城。”
灵帝连连摇头道:“八百流寇皆虎狼之辈,近万南阳jīng兵竟不敌其八百之众,以致国丈被之掳去,至今生死不明!今又挟三千铁骑来攻洛阳,三千羽林太少,太少!可速令蹙硕尽起西园新军勤王救驾,再令司隶、荆、豫、兖、并、凉诸州尽起大军,火速奔赴洛阳勤王,还有朱■、皇甫嵩两大军,速速回师洛阳,迟则朕危矣~~”
灵帝正惶然不知所措时,阶下袁绍昂然道:“陛下何需惊恐,臣只需本部司隶jīng兵。誓破八百流寇于城外!”
“哦?”灵帝恍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巴巴地望着袁绍,“卿可退贼兵?”
袁绍热血奔涌,奋然道:“请陛下偕百官俱登敌楼,且看微臣如何击破贼兵。”
一听要亲自登城督战,灵帝不由双腿打颤,支唔道:“这个~~”
何进出班奏道:“请陛下登城督战、壮我军威,则三军将士效死拼杀,破贼兵必矣。”
袁逢、袁隗带头,何进一党官员纷纷跪倒于丹■之上,齐声奏道:“请陛下登城督战~~”
灵帝见势成骑虎。不允不行,只得无奈道:“朕~准卿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