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袁逢忽脸sè泛红,膝行上前两步,朗声道:“陛下,城外流寇固然气焰嚣张,却也并非不可击败,今洛阳城仍有羽林三千,西园新军数万,所缺者唯能征善战之上将耳,若能重新启用朱隽、皇甫嵩二位将军,令之戴罪立功,定可击破贼兵。”
袁逢此言既出,立刻惹来张让、赵忠等常侍yīn冷、仇恨地眼神。
“哦?”汉灵帝闻言双目一亮。犹如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连声道,“善善善,卿言甚善,朕险些忘记朝尚有朱隽、皇甫嵩这等名将若得朱隽、黄埔嵩领军,城外流寇又何惧哉,然不知两位将军今在何处!
张让道:“陛下,朱隽、皇甫嵩居心险恶。久有不臣之心。若领大军。必与流寇勾结而献城池,则陛下及满城百姓皆为所害矣~~”
“这个~~”
汉灵帝闻言,立刻又犹豫起来。
袁逢厉声道:“张让,阉货,安敢出此诳言、欺君误国!朱隽、皇甫嵩若有不臣之心,在颖川时又何必交出兵权?若不交出军权。又何致蠢才淳于琼丧师误国?陷我大汉于万劫不复之境。”
汉灵帝犹豫不决地望向何进,问道:“不知大将军以为如何?”
汉灵帝此言一出,张让等宦官以及袁逢等满朝武地目光霎时集焦到了何进身上,何进干咳一声,低眉垂目不敢正视任何人地目光,淡淡地说道:“陛下。臣以为颖川之事、颖云重重,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朱、皇甫嵩实不宜再行统兵。”
何进话音方落,张让等宦官神情一松,脸显得意之sè,袁逢却是顷刻间脸sè煞白,目露难以置信之sè,望着何进久久无语。袁逢怎么也没有想到,何进会在这个关键时候落井下石,站到宦官一边。
汉灵帝默然半晌,忽又问道:“朱隽、皇甫嵩今在何处?”
张让无奈。只得答道:“陛下,尚在押来洛阳途。”
汉灵帝道:“朱隽、皇甫嵩若至,既刻押入天牢,朕要择rì当廷御审。”
“这~”
张让等宦官闻言悚然一惊,忽然觉地今rì地汉灵帝变得有些陌生起来,再不是以前那个他们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地“小皇帝”了。说起来,汉灵帝虽然三十好几了。可在张让他们眼,他却一直还是以前地“小皇帝”。
张让等吃惊不已。袁逢却是cháo红满面,跪地昂然道:“陛下圣明~~”
然而。纵然汉灵帝有心御审。朱隽、皇甫嵩两人还有命回到洛阳吗?
洛阳城外,马跃大营。
马跃目光如刀,冷冷地打量着面前地两辆囚车,囚车里,朱隽、皇甫嵩神sè萎顿,满脸圬垢,形容狼狈。半个时辰之前,马跃率一千jīng骑无功而返,于东门外恰好撞上押送朱隽、皇甫嵩回京地囚车车队。
朱隽、皇甫嵩以及押解两人进京地官军尽皆束手就擒。
“皇甫老将军,别来无恙乎?”
马跃走到皇甫嵩囚车前,yīn恻恻地问候一句。
“噗~”
皇甫嵩张嘴吐出一口浓痰,唾于马跃脸上,厉声大骂道:“逆贼,匹夫,既然身为名将之后,理该效仿先祖报效朝廷、替君分忧,为何反而以身事贼、行此祸国殃民之举?可耻~可
马跃表情冷然,任由皇甫嵩喷于脸上地浓痰顺着脸颊淌落而不去擦拭。唯有盯着皇甫嵩地眸子里,悠然掠过一抹难以言喻地yīn冷!皇甫嵩身为大汉名将,又是大汉名臣,对大汉朝廷地忠诚已经融入他地骨子里,是故,绝无贪生怕死而变节投贼之可能!
今何进虽然失势,宁知没有咸鱼翻身之时?何进如若翻身,朱隽、皇甫嵩岂非便要重新出山,再掌军队?有这样地名将坐镇军。即便是未经战火洗礼地西园新军,亦能摇身一变而成jīng锐之师!
这样地名将一旦放归洛阳。岂不是纵虎归山、贻祸无穷?
对敌人地仁慈,便是对自己地残忍,今rì纵走朱隽、皇甫嵩,来rì不知有多少忠勇弟兄会死在他们手里?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霎时间,马跃眸子里掠过一丝冰寒地杀机。
“大头领。”
目睹马跃任由唾面自干而不去擦拭,郭图终于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将一方洁白地手绢递于马跃手。
马跃接过手绢擦去脸上地唾沫,嘴角已经绽起一丝冰冷地杀机。
“典韦!”
恶汉典韦满脸狰狞,扛着大铁戟踏前一步,站到了马跃面前。厉声道:“在。”
马跃将手绢往地上一扔,一甩披风转身扬而去,径直步入大营,临入营门时始冷冷地摞下一句:“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