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于两家有合作,徐灏杰这段时间来铺子里也勤快。
赵茯苓是个性情懒散、不拘小节的人,她身边跟着的人,除了孙怡悦自幼读书外,其他要么大字不识,要么就只会写个名字。
所以掌柜、账房等职位,都是赵茯苓兼任。
后来见徐灏杰来得勤快,这小子还好当「收银员」,赵茯苓干脆叫他帮忙记账。
徐灏杰也不推辞,还乐在其中,只是算完账才惊掉了下巴。
他回头看了眼赵茯苓,欲言又止:「赵姐姐的铺子……的确盈利很多。」
赵茯苓躺在摇椅上,闻言睁开眼看他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笑道:「所以与你家的合作,我只拿一成利,没有占便宜吧?」
徐灏杰哑口无言,半晌后才哼哼道:「我们反倒占赵姐姐便宜了……」
图纸在手,找谁去生产货物都可以,甚至她哪怕不做别的就经营这个铺子,每月都能赚很多钱。
说到底,也不过是他们徐家上赶着分人家的钱,赵姐姐没计较而已。
徐灏杰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外边有人道:「姑娘,峥嵘关那边给您送马来了,还有一封信。」
徐灏杰听的有些发懵,不懂赵茯苓为何与峥嵘关的人还有牵扯?
却不料,方才还没骨头似的赵茯苓,瞬间来了精神。
她掀起盖在腿上的薄毯,起身快速走到门口,眼眸亮而有神的问道:「送信的人在哪里?」
「就在府上。」来传话的是张全,大概是一路小跑过来,这会儿还有些喘不过气,「那马儿格外漂亮,但性子有点暴躁,众人都在后院围着呢,也不敢上前。」
赵茯苓的眸子弯下来,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我去瞧瞧到底有多暴躁。」
她回了头,对坐在角落里躲清闲的方仇道:「你与银杏看着铺子,我回去一趟。」
说罢,又对徐灏杰道:「徐公子,我先失陪了。」
话音落下,人已经脚步轻盈的迈出门槛。
下台阶时,秋香色软烟罗裙随风浮动,好似有暗香淡淡袭来。转头时,散落在肩后的墨发随风飞舞,长而纤细的脖颈露出半截,冷白又细腻。
徐灏杰呆呆看着,却见那纤细高挑的背影已经上了马车,唯留半边被秋风扬起的外衫大袖,还遗落在车帘外。
秋香色衣裙,温柔而古朴含蓄。绣了繁纹的大袖在翻动时,如同秋日丛林深处降下的片片落叶在旋转飞舞。
徐灏杰有些出了神,再定睛一瞧,袖子已被抽回了马车中去,什么也看不见了。
马车很快从街上离开,徐灏杰愣怔了很久才收回心思。
可低头一瞧柜台上的算盘,他是再也无心拨弄。
方仇走过来,大约是察觉了他的心思,笑了笑问道:「徐小公子为何日日都来我家姑娘的铺子里?」
徐灏杰到底年少,被人这般直白的询问,好似戳破了心思般,莫名有些羞恼。
他扔下算盘说道:「我家与你家姑娘有合作生意,我来拉近关系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