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铮怔怔地看这一幕,他觉得一定是自己一不小心走进了恶梦之中!
突然,两个黄色的人影如淡烟般闪射过来,他们直扑正在流泪的女孩!
如俯击之鹰一般,他们迅捷无比地抓住了那个女孩的手肩,女孩便脚不点地被架了出去!她竟不挣扎,也不叫喊!
一切太快了,以至于那两个黄衣人已消失了,韩小铮还在注视着女孩方才所站立的地方。
黄衣人忽然道:“她不该哭的。”
韩小铮道:“连流泪都应受到限制吗?”
黄衣人冷冷地笑道:“可她为此而送了命,值得吗?”
韩小铮吃惊地看着他:“你……你是说她便要遭了毒手?”
黄衣人笑而不答。
韩小铮只觉得头脑“嗡”地一响,挥起拳头,便向那张笑脸击去!
“砰”地一声,黄衣人竟不闪不避,被一拳击中,飞了出去,待到他爬将起来时,已是满脸污血!
他却哈哈笑道:“打得好!打得好!”似乎颇为愉快,说完用手将污血一抹,接着道:
“我已被打倒了三十三次了。有一次我的鼻粱骨都被打折了……嘿嘿……
我这种人不该打谁该打?”
他仍在笑着,可因为污血及巨痛的缘故,他的笑容已是扭曲着了。
黄衣人又道:“你知道那女孩是谁吗?”没等韩小铮回答,他便道:“她叫粱晶,是大平门掌门人粱雄的女儿,你知道与她在一起的男人是谁吗?”
韩小铮的目光冷得像水,他不明白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古怪的人,被人打倒在地后还有兴致说这么多话。
黄衣人似乎知道韩小铮不会与他搭话,他问完之后,便自答道:“他是岭南温家的少主,二十年前,岭南温家的掌门人温方正酒后滋事,杀了太平门掌门人之弟梁伟。粱雄一怒之下,广邀江湖朋友,血洗了岭南温家,唯有温方正之妻及温方正之四弟逃得性命,从此隐名埋姓,伺机报仇。那时,温方正之妻已身怀六甲,半年后产下一子,便是跟前这位公子!”
说到这儿,他“吃吃”地笑了,道:“所以,梁晶与他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但现在他们却必须手牵着手……”
突然,他痛苦地嗥叫一声,像虾一般弯下身去,脸色在霎那间变得苍白如纸,大滴大滴的汗从他的脸上汹涌而出,一张脸也几乎扭作一团了。
因为韩小铮又一拳捣在他的腹部!
黄衣人好不容易才直起腰来,他的嘴角上已有了血迹,他像一头牛似的喘息着道:
“好……打得好……打得好……”
疯子!这一定是个疯子!
黄衣人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边走边道:“你知道那株樱树边上的女人是谁吗?她是‘红凤’孙心冰!牵着她的手是谁?嘿嘿……哈哈……是‘剑太岁’柳叶!”
韩小铮吃惊地听着。孙心冰怎么会和柳叶在一起?孙心冰本不是江湖中人,而是官宦小姐。七年前荣城发生了一件桃花案,受害的就是年仅十六的孙心冰,而蹂躏她的则是柳叶!
孙心冰也正是从那时开始拜师学艺,为的就是手刃此恶徒!
但现在他们却走在了一起!
韩小铮突然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他已不想再痛击黄衣人了,因为这并不能改变这种现实!
他甩开黄衣人,大步向前走去!如果有什么灾难要降临的话,那么便早一些让它降临吧,热血抛洒的感觉,也许比现在好得多!
黄衣人并没有追赶他,而是站在那儿,喃喃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梅风雪!”
可惜韩小铮已听不到这句话了,否则他会更为吃惊!
韩小铮几乎是飞奔着向前走,如今,已没有人挟制他了,可他却更想见识一下隐于幕后之人。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血在愤怒地燃烧着,这使得他恨不得把衣衫敞开,让风吹一吹他那愤怒的心!
这一定是一群以践踏别人的自尊为乐的疯子!他们喜欢听心在滴血的声音!
前面出现了一扇朱漆之门,韩小铮不假思索,冲上前去,“砰”地一脚,便把门踹开了!
没想到门背后早有人站在那儿,这倒把韩小铮吓了一跳。
这是一个形貌枯瘦的老人,韩小铮一脚踢开此门,他竟一点也不吃惊,而是微微笑道:
“这位公子是我见过的最性急的一位了。
韩小铮冷冷地“哼”了一声,总算因看在对方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没有大发其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