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惜踩着蜡烛之间的缝隙走至愚和大师的身边。
轻声唤道,“大师。”
愚和大师没睁眼睛,指了指一旁的一个蒲团,只说了两个字,“坐下。”
江意惜盘腿坐下,把花花放在腿上。
江意惜闭上眼睛,极其虔诚地诵起了“地藏经”。
大概两刻多钟后,花花越来越急躁,不停地用四肢挠着,江意惜的裙子和衣裳被它抓出一条条口子。
突然,花花一跃而起跳上李珍宝的床,围着她转了一圈。花花又环视屋里一圈,跳上供菩萨的高几,跳上房梁,跳去窗台……像疯了一样在屋里跳了一圈,又蹲去李珍宝身边,边用舌头舔她,边冲她喵喵叫着。
江意惜听不懂在花花说什么,但肯定它不是简单纯的猫叫。
老和尚的念经声更加急促,手中的佛珠也转得更快。
江意惜跟紧他的速度念。
雍王知道愚和大师让江意惜和花花进来肯定有用意,没有喝止那只猫,只是惊恐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蜡烛“倏”地全部熄灭。
即使江意惜闭着眼睛,也感觉到眼前一下黑暗下来。
听到老和尚停止诵经,江意惜睁开眼睛。
蜡烛全灭了,外面的月光透进来,能隐隐看到屋里的一点轮廓,只有那两颗圆滚滚的黄色“琉璃”异常明亮。
“爸爸,再见。”
哪怕这个声音极小,外面的诵经声很大,江意惜还是听见那个独特的声音,属于李珍宝的声音。
江意惜激动难耐,轻唤出声,“珍宝。”
雍王也听到那个声音了,大哭道,“宝儿,珍宝儿,你总算活过来了,呜呜呜……”
花花喵喵叫了几声,“李珍宝活过来了,李珍宝活过来了。”
“阿弥陀佛,知幻即离,离幻即觉……万事皆有因,万般皆有果……该放的放下,该离的离开。”愚和大师双手合什说道。
戒七起身点燃几根蜡烛,屋里瞬间明亮起来。
雍王看到李珍宝依然闭着眼睛没清醒,急道,“大师,宝儿怎么还未醒?”
愚和大师站起身走去床边给李珍宝诊脉。
雍王和江意惜都紧张地看着他,害怕刚才李珍宝说话是幻觉。
片刻后,愚和大师收回手,脸上有了笑意。说道,“阿弥陀佛。节食小施主脱险了,让寂苍主持来给她药浴、施针,明日一早就会醒来。”
雍王和江意惜都喜极而泣。
雍王给愚和大师深深一躬,“感谢老神仙,您给了珍宝第二次生命。”
江意惜也深深一躬。
愚和大师说道,“阿弥陀佛,老纳与节食小施主有机缘。该受的苦她都受过了,此后将一生顺遂,大福大贵。”他又指了指蹲在一旁的花花,“此猫跟节食有也机缘,要善待于它。”
戒七已经把寂苍主持请进来。
愚和大师跟她交待几句,屋里只留下寂苍和柴嬷嬷,其他人都走了出去。
雍王道,“这几天,辛苦大师和各位师父,请过去用斋。”
王府长史官和昭明庵知客尼过来,请他们去用斋和歇息。
雍王还要相陪,愚和大师摆手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