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径自知这句失言,又要绷住脸皮,“你别胡闹,去那里没前途。”
“为什么你在那里就有前途?”
韩远径哑口,为什么?这个问题,让他如何和李乐桐解释?男人的事业路走的总是要仔细、艰难的多。
他想一辈子把风雨挡在身前,让她在自己身后。这需要一幅足够宽的肩膀,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了她。
李乐桐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继续贼眉鼠眼的贴了上来,“让我说中了吧?”然后严肃起来,“告诉你,小石头,我去恒远,就是要去看着你。每时每刻都盯着你。如果你要跑,没门儿。”
韩远径的心里充满着甜蜜与苦涩。这水晶一样透明的心,让他既感动又惶恐。
李乐桐歪着头,像猫嗅鱼一样,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他的脸。
“又让我说中了?”
韩远径让她别的没办法,一伸手,把她捞进怀里,
两个人许久没说话,这温暖静谧的时光,让人沉醉。
“小鸟儿,恒远真的不好。”
“我已经决定了。”似乎是怕他再说什么,李乐桐又在他怀里蹭了蹭,“你不要担心嘛,等到我们真结婚,我就辞职,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天天做饭洗衣服。”她还想说“带孩子”,又觉得远了点儿,吐吐舌头,没说完。
“到那个时候,还什么好换不好换的?”
“唉。”韩远径叹了口气,吻,轻轻的,落在她的唇上,然后愈来愈热,愈来愈缠绵。
当时的那个女孩子,那么一往无前。以为每天都会是晴,不会想到,天是会落雨的。
在恒远那一年多,两个人的工作绝少交集。他负责和外部的投行工作人员联系准备恒远上市事宜,她在财务部做着最基础的工作:贴凭证。每天累的要死,脖颈像是扛了块铁板,压的头都抬不起来。
“累啊。”这是李乐桐那时进家门最常见的一句话,随着这句话的是她倒在门口的椅子上。
韩远径并不比她好,上市部名义上是一个独立部门,实际隶属于董事长办公室,除了做本职工作,他还要给老板徐铁成当助理,跑前跑后,经常加班到深夜。
韩远径在公司的口碑不错,谁都知道,总办的小韩对人和气,办事利落,人长的又精神,是公司重点的栽培对象。每次听到这些夸奖,李乐桐心里便乐滋滋的。
日子久了,李乐桐也知道,韩远径说的没错。恒远虽然是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公司,作为财务人员,她知道,税务问题是免不了的,假账也终是有。有时,她也和韩远径嘀咕,“你说,恒远这么大,不会因为这个而出事吧?”
韩远径多数时候并不吱声,如果问急了就说,“你担这个心干嘛?凡事有徐总。”李乐桐便不说话,虽然她心里还是嘀咕,有徐总怎么了?有徐总,就不会出事了吗?
但是,她那时候并不愿想的很多。凡事有小石头呢,他说没事儿,就一定没事儿。
不过这些事都只能是回到家里说,韩远径不允许李乐桐在公司和他有工作以外的其他联系——由于工作没有联系,于是,他们在公司除了吃饭等偶遇外,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际。韩远径禁止她用内部聊天工具和他聊天,电话也不准打,邮件也不行,实在有事,就发短信。
韩远径说,“公司虽然说是夫妻不能同在公司上班,但基本有恋爱苗头的,也是至少有一个人要离开。你才进公司,如果这么短的时间跳槽,也不好再找工作。等一等,稳一稳。”
李乐桐当然相信他的话。因为她也的确看到,即便是有些办公室恋情,也都是偷偷进行。而一旦被“眼线”上报,总有一个人会在短时间内消失。
“也没什么。”她想,“反正小石头是我的,白天演个戏就演吧,晚上回来,他还在我手心里。哼。”
可有一天,这颗小石头不声不响的娶了别人。没有交待,甚至连告别都没有。前一天晚上还温存倍至,第二天,她搭早班飞机出差,落地后开手机,她还向他报平安。只是没有收到他的回复,她以为他是忙。一整天,她都没有收到他的回复。她有点慌。新的一天再来临,她打电话到他的办公室,对方说,“他结婚了,休婚假去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可笑,可事实证明,可笑的人是她自己。
她再也没有找到韩远径,电话永远是关机。
李乐桐找遍了他们共同认识的人,他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她曾找到徐家,冰冷的铁门。她甚至试图去闯总裁办公室,也都失败了。
后来有人告诉她,婚礼结束第三天,他们就飞往海外。
第三天?不就是她回来的那天?他都不想等她回来。天空再大,各人飞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