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桐心里一怔,曲晓红这话里似乎有话,什么意思?
“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事到如今,曲晓红含沙射影的意味已经非常浓,但李乐桐也只能继续装糊涂,“曲经理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我以前就一直在努力,现在也一样。”
曲晓红显然不满意李乐桐的态度:“马经理又向我投诉你了。我希望这种事以后少一点。”
李乐桐只能道歉,“不好意思曲经理,给您添麻烦了,其实我已经和孙燕说了,明天一定付款。可能她没听到。”
“明天?”
“对。”
曲晓红盯着李乐桐研究了一会儿,“明天就明天吧。”
从曲晓红那里出来,李乐桐觉得像是经历了一场大考,十分的累。下午的时间才过去两个小时,十分难熬、她决定溜下去透透气。
九月底,这个城市最好季节的尾巴,法桐的叶子未落,却已经变黄,有的鹅黄,有的橘黄,有的金黄,浓淡层次不同,给城市与街道增资添彩。北风还未来,城市有一种安详之美。
不断地有人提着购物袋从商场里进进出出,逛街这种奢侈品商场的,都是有钱人,肯定不是上班族,所以也无所谓工作日与非工作日。
李乐桐特地离自己的办公楼远一点。眼前又一小片广场,是星展百货的东门,小广场上的法桐生得茂密,树下围着一圈儿木质长椅。李乐桐并不想坐,她在一棵树下站着。
曲晓红的态度让李乐桐寒心。在发生问题时,不问曲直,先把员工推出去,这怎么让员工给你工作?谁也不是来给你替死的,也没有人蓄意给你惹事儿,何必呢?
她心里苦恼,不想再想,便看着来来往往的车。
都是名车。
同事们说在这里遇到过许多的明星们,李乐桐在这方面向来眼拙。某此,一辆开着车窗的车子在自己身边缓慢行驶,车里人的脸近在咫尺,她想了半天,没想起名字。又努力地想,才想起那人演过黄飞鸿,至于他本来的名字叫什么,估计要到等到李乐桐从报纸上再次看到他的图文新闻才会想起来。
李乐桐看着。许多名车中坐着年轻的女孩子,有些干脆就是女孩子一个人驾着车,表情从容,似乎生来与车俱为一体。
他们的钱从哪里来的呢?年纪轻轻,靠自己赚,是不大可能的。那么,要么是有一个有钱的家庭,要么是有一个有钱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便不愿去想。她把目光转向远处古奇的巨幅广告,就是在那里,她第一次见许和薇,也不知道她现在和程植怎么样了。
李乐桐满天胡思,就是不愿想到自己身上来。
一辆车在不远处停下,把她的目光牵引过去。一男一女分别动驾驶与副驾驶的位子上下来,动作翩然,似乎是有多年默契。女人很漂亮,大波浪发风情万种,一条短裙让长腿暴露无遗,她带着笑和男人说着什么。男人也笑,站在原地等她,女人快走几步,绕过来,两个人并肩,两个人亲密地一边说笑以便我往前走,女人还时不时地往男人身上蹭。
李乐桐直瞪瞪地看着那两人走远,整个世界仿佛都不再了,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天李乐桐进行例行的探视。今天不见,程植像是吃了丢魂药,连东南西北仿佛都不知道了。
在李乐桐在准备离去的时候,程植终于说话了,“李乐桐,许和薇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她要和我饿见见面。”
“好呀,这不是你一直盼望的吗?”
程植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怎么说?”
程植垂头丧气,“我哈哈笑了两声,装作十分大度,十分事不关己地说:”哦,原来是你呀,好久不见。原来你也在东海市啊?见面是应当的,都是老朋友嘛,想念得很。“程植像背书似的念了这一大通。
”这不是挺好的吗?”
程植的脸越累越灰,“操,我他妈的就见了鬼了。”
“你不想去?”
“鬼才想去!”程植恶狠狠地说,“见了她我说什么呀?我还真和她叙旧?我叙的起来嘛?我真怕自己当着她的面哭了!”程植用两手的手掌撑着前额,像只虾米一样,佝偻着腰。
“那你为什么要充好汉?直接说不方便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