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到底有何恩怨,为何屡次都要置我于死地?”房遗爱冷声问道,手上的力道不由气愤之下加重了三分。
侯栾沛惨然一笑,眼里有着即将解脱的轻松,带泪的眸子看了房遗爱一眼,就闭合了起来,并未回答房遗爱的问题。
房遗爱面上的戾气一闪而过,想要捏碎侯栾沛手腕的念头在脑子走了个过场,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手腕一使力,把侯栾沛推进了进殿护驾的侍卫手里。
旁边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的侯君集,也已经被赶来的侍卫抬出了大殿。
只是,在侯栾沛的手腕离开房遗爱手掌的瞬间,房遗爱的指腹碰到了侯栾沛手腕处的桡侧动脉,指腹传来的有些无力却圆润滑溜的脉象,让房遗爱心下疑惑,以为瞬间的接触自己把错了。
当下,房遗爱对粗鲁的擒住侯栾沛的侍卫叫道,“等一下。”说着,放下怀里的淑儿,朝侯栾沛走了。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李世民坐在上头,不咸不淡的问道。
“也许是我的错觉,再认真把一下脉,再说。”房遗爱说完,又扭头望向侯栾沛,就着侍卫手里握着的侯栾沛的手臂,认真的把起了侯栾沛的脉象。
松开侯栾沛的手腕,房遗爱吐了口气,心下感慨侯栾沛的命好,这下看来即便是犯了死罪,她这下也那么快处死了,大唐例律明文规定:凡是犯了死罪的孕妇,必须待产子之后才能处死!
“回禀皇上,是喜脉。(!赢话费)”房遗爱老老实实的对李世民说道。
这下朝堂上的众人更惊了!
李承乾的身子轻微晃动了一下,朝房遗爱询问的看了一眼,待放意爱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后,深深的看了侯栾沛一眼,重新闭上了双眼。那一眼,说不出是失落,还是解脱。
“确定么?有多久了?”李世民扫了眼李承乾,张口问道。
“已经一月有余了。”房遗爱答道。
“喜脉?”侯栾沛怔怔的张开了双眼,低声呢喃着,不知想起了什么。
“你胡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昨天一早他们就硬逼着给我灌了打胎药,我的肚子好痛啊,到了下午,昨天下午,我流了好多的血,好多的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已经被他们打掉了!我的孩子没了!没了!没了啊!”突然之间,侯栾沛疯了一般,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哭喊着。
那疯魔的样子,吓得淑儿脸sè白的紧靠着房遗爱,拽住房遗爱的衣服不敢松手。
安抚的拍了拍淑儿,房遗爱怜悯中夹着一丝厌恶的望着歇斯底里的侯栾沛,冷声说道,“脉象有些虚弱不稳,但确属喜脉无疑,你若是在不知收敛,继续这样闹下去,不好好调理的话,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保。”
房遗爱的话一说完,侯栾沛怔怔的收住了声,机械的望向房遗爱,品味了一下房遗爱话中的意思,眼睛立马一亮,满含希望和恳求的望着房遗爱,急切的说道,“你的意识是,我的孩子还在?还能保得住?是不是?是不是?”说着,就要挣脱侍卫的束缚,朝房遗爱扑来。
看着侯栾沛那炙热的架子,房遗爱有些受不了的带着淑儿往后躲了两步,还是朝侯栾沛点了点头。
“求求你,我求求你房遗爱,求你看在我哥哥的份上,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帮我抱住我的孩子!求求你!”
侯栾沛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还是挣脱了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的擒拿,因为看到了淑儿的惊吓,房遗爱眼里的厌恶,鉴于有求于人,侯栾沛没干贸然的扑上来,只是跪在原地,不停的祈求着,朝房遗爱磕着头,一个一个的头壳的很是实在,没两下就磕破了脑门。
“你在磕下去,不等胞胎,孩子就被你磕掉了。”房遗爱皱眉说道。
按时间来算,侯栾沛腹中的孩子,九成九是崇福寺那个男子的。房遗爱虽然不了解女人,却也听人说过,女人只有真心实意的在意一个男人的时候,才会心甘情愿的为男人生孩子,才会像侯栾沛这样拼了尊严和生命去护住腹中的孩子。
看侯栾沛现在的样子,显然是对崇福寺里的那个男子用情至深,才会做出这番举动,心下不由的有些同情起李承乾来。他的初恋,就这样残酷的被摧残的体无完肤,不知道那孩子以后还会不会相信爱情的存在了。同时也很是可怜自己,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怕是自己又要充当李承乾的心理辅导师,外加感情垃圾桶了。唉!
在房遗爱心思百转的时候,侯栾沛磕头的动作顿住了,祈求的看着房遗爱。
房遗爱望了眼上头的李世民,李世民则因为侯栾沛怀孕的消息,心下松了口气,明白这件事情牵扯不到太子身上了,丢给房遗爱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坐在上头安心的看起戏来。
见房遗爱没有丝毫开口说话的意思,侯栾沛咬咬牙,说道,“我知道你的医术好,只要你答应帮我保住这个孩子,我就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若有什么怀疑的地方,我也可以和袖儿当面对质,我知道袖儿已经被抓了。”
“那你抓紧时间交代,要知道,早一刻胞胎,就多一份希望。”房遗爱点了点头,说道。
前头确如袖儿交代的一般,侯栾沛进了感业寺,先是因为伤心生气,所以不喜欢见人,后来也是被袖儿下了药,软禁在屋子里。只是侯栾沛说,当时让她最绝望的是,以往的亲戚朋友和家人,在她去感业寺清修之后,并未有一人去探望过她!却不知所有去看她的人,全都被袖儿奉命给拦了去。
再后来就是遇到了杨旭,一提起杨旭的名字,侯栾沛的眼里多了丝异样的sè彩,脸颊也浮现了绯红之sè,完全是一副恋爱中小女人的温婉模样,那还有之前歇斯底里的疯魔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