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横竖还有殿试呢,以皇帝现在的立场来看,他大概率会扶持女性科举考生,这对她而言又是一重保障。
不过许清元还有另一桩事想要向父亲打探:“今日女儿出门之时见到一伙人,似乎来自夷地,鸿胪寺的官员在内城门口相迎,十分客气有礼。父亲可知他们是谁?”
许长海了然,显然对此事也有所耳闻:“是河夷族的塔达和他的儿子。”
塔达,在河夷语言中是首领的意思。
“一族之首亲自出使?”许清元诧异,真不知道该说这河夷首领胆大还是该说他们鲁莽。
“不单是出使这么简单,”许长海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轻松,隐含着笑意,“塔达请求皇上为他儿子赐婚。”
想到古代历史上的多桩典故,许清元脑中蹦出一个念头,她脱口而出:“难道要清珑公主去和亲?”
这可是件大事。清珑公主不单单是皇女这么简单的身份,她还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子嗣,万一将来皇帝驾崩,那继承皇位的人选……
即便不讨论政治因素,难道皇帝真的忍心送唯一的女儿去和亲?
“倒是未指明求娶公主。”许长海的态度远远不像女儿的反应这么大,他认为清珑公主早晚是要嫁人的,如今她年纪不小,跟黄嘉年的婚事也已告吹,京中高门大户或者进士学子多不愿尚公主,嫁去和亲反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即便如今女子科举日渐普及,即便自己的女儿要成为家中未来的顶梁柱,可在他的潜意识中,从来没有清珑公主即位的这一可能。万里江山,国家大计,终不可能交给一个女子。
这是他作为一个古代男性文人固有的偏见,实难撼动。
但许清元却一直将这件事压在心中,连参加丁依霜的邀约之时都有些神思不属。
“清元今日怎么总是走神?莫非心已经飞到放榜那日了?”丁依霜笑着打趣她,众人闻言都善意地笑起来。
“不是,可能有些太累了,刚才你们说什么呢?”许清元遮掩过去,岔开话题问。
“正说到圣上为招待河夷塔达,特下令解除后日晚上的宵禁,还将宫中的御技杂耍班子派出来,要好好热闹一番,你们去不去?”说到这里,丁依霜脸上露出几分自豪与兴奋。
许清元暗笑,这哪里是招待,怕不是借此故意彰显本朝实力吧。
“这样的事十年难遇一次,错过岂不遗憾?我必定是要去的。”另一位同席的女举人道。
“嗯,冯慧说的很对,”许清元也点头,“应该说岂有不去之理。”
只晋晴波却说昨天带着长冬出来玩,女儿有些不适,要留在屋里照顾她,后日却是无法前去。
“可惜,可惜。”丁依霜夹着一块兔肉,面露遗憾,“听说那塔达的儿子长得俊美之极,你是无缘得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