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也没什么难度,毕竟贺大队长已经打包好就等他们来拿外卖了。
夏日晴朗,阳光明媚,贺峥眯了眯眼,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衔上,瞥见不远处秦尤正和那黑皮嘀咕着什么,迟疑了会儿还是走过去,指腹揩了下嘴角,颇有些不自在地说:“那个什么…我不知道你…”
秦尤对这差点害死自己的臭流氓很没好气,但转念一想人也算是救了自己,两相抵消无功无过,遂宽宏大量地挥挥手说:“不知者无罪。”
贺峥:“……”
贺峥突然觉得自己专门跑过去解释这一嘴简直就是脑残。
突发的爆炸不算什么,反正没受伤也没死人,计划照常进行,该办的事还是要办,秦尤只倍感无奈——碰上这臭流氓就没好事,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老黑效率倒是高,不一会儿他跑回来,指着某辆房车说:“在那儿,就是她。”
循迹而去,一名瘦削娇小却蓬头乱发的年轻女孩站定在门口,显得颇为茫然无措。
十五分钟后,一行人坐在沙发上,和乔乔大眼瞪小眼。
女孩局促不安地立着,草木皆兵地活像只没见过大世面的小羊崽。
贺峥沉吟片刻,抬了抬下巴冲老黑道:“你先出去吧,这儿地方太小挤不下,而且您老容易吓着人小姑娘。”
老黑:“……”
老黑看向秦尤。
见她点点头,老黑便板着张雷打不动的扑克脸转身走了。
其实秦尤本不愿和贺峥搅和在一块,毕竟两人目的不同,无奈就这么赶巧。
随后她转念又想,目的不同没关系啊,反正过程是一样的,都是想弄清楚乔乔当晚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而且他在场,不仅省了她开口,说不定还能从他的问讯中摸出些许蛛丝马迹和新颖的思索角度来。
坐收渔利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秦尤支着下颌,跷起二郎腿,做好了详细聆听的准备。
贺峥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秦尤微微笑,面容十分可人。
贺峥:“……”
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把她轰出去,大概也是揣着点和她一样的坐收渔利的小心思吧。
贺峥一边关上门一边对乔乔和颜悦色道:“别怕,我们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别站着啊,找个地方坐。”
“可是我该说的都已经和他们说过了啊。”乔乔紧张道。
“那几个饭桶,转述得鸡零狗碎的,一点都没交代清楚。”
贺峥推了条小板凳给她,难得收敛起平日里那种“老子天下无敌”的狂妄和大尾巴狼似的作贱尿性,恰到好处地披了层和善可亲的面孔,温和笑道:“没事儿,你就当重新给我们讲一遍听听,别紧张。”
乔乔两颗葡萄般的眼珠子定定看向他。
大概是贺峥太能装,两眼微弯嘴角一翘,春风拂面似的竟真就把乔乔从头到脚的胆怯害怕的因子给抚平顺了。
乔乔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的时针拨至昨晚,呈现出那幅刻骨铭心又惊悚的回忆。
说是私宴,其实也就是圈子里的熟识好友聚一块喝酒聊天,可佣人们仍然不敢怠慢。
端茶倒酒忙里忙外累了半天,会客厅内也都推杯换盏其乐融融,刚收拾掉喝空的酒瓶,角落里忽而一阵不小的争执和骚动。
视线被吸引着逡巡过去,看清楚状况后却是摇头一笑。
“又吵架了。”同为佣人的小念唏嘘感慨:“这父子上辈子一定是对仇家,一碰面就吵,哪有那么多好吵的。”
“小点声。”将小念拉到一边作壁上观,那满头花白的老人都急红了脸,年轻人也不甘示弱,蓄势待发地像只小野兽。
周边不断有人温言劝和停息战火,或许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扬家丑,许敬山怒气滔天地骂了句混账!就甩开友人劝架的手上楼了。
许东尼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都喝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