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台,尔仁兴奋地一把抱住郑沁芸,毫不理会她的羞涩、抗拒和尖叫,就“叭”地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满后台的人都大声哄笑起来。
是的,这场晚会浸润了尔仁的心血。作为学校学生会文体部副部长和“白玉兰”文学社团负责人,尔仁包揽了晚会的策划和串场词的撰写工作。晚会得到了学院领导的高度赞赏,尔仁怎能不兴奋?更让尔仁开心的是,毕业了,就要走向社会了,他和郑沁芸2年多半遮半掩的恋情终于要见天日了啊!
“老五、老五1尔仁同宿舍的老二,来自中吴市阳湖县凰林镇,地板巨头“雷百万”的儿子雷雪峰眉开眼笑地,边叫着尔仁,边走进后台来。
尔仁眉头一皱。晚饭时,老二凑过来,说,晚会后请大家去吃夜宵。尔仁知道老二的意图,可是,今晚尔仁自己想好好和郑沁芸单独盘叙盘叙的啊!
“老五,哥几个可都在轻院酒家老地方等着你们了埃”老二走到尔仁身边说着。
尔仁为难道:“老二,待会,郑沁芸有点事的,我先帮你约好钱迪如何?”这老二很有点意思,人长得是很富态,在其他人面前从来是大包大揽,可是追了钱迪两年,居然还是回回让尔仁出面约她。
老二不满地瞪瞪牛眼:“哥哥我请不动你是吗?”说着,他随即转到郑沁芸身边,“老五弟媳妇,赏哥哥一个脸面,完了和老五一起去吃夜宵。”117寝室的老大贺德华是河南洛阳,学院武术队的队长,据说有些家传功夫,体格健硕,身手矫健,可把老二给羡慕死了,对他是亦步亦趋,连说话也学了他那个调调。
郑沁芸回回听到他们117寝室的人跟着老大、老二叫她“老五弟媳妇”,就又羞又好笑,抗议了几次未果,也只要随他们去了。郑沁芸“噗次”笑了起来,美目流波在尔仁脸上转了一圈,说,“我不管,我听他的。”
老二“呵呵”笑了起来,晃晃脑袋,瞧着尔仁,笑道:“看你还重色轻友吗?”
尔仁恨恨地瞪了郑沁芸一眼,四处找寻着钱迪。
“老二,可钱迪不在啊?”尔仁还是心存幻想。
钱迪不在,老二最横。老二一摆头:“那我不管,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她要不来,或者你俩不到,那你今天就别想回1171
“嘿嘿。”尔仁给老二那个横样逗得笑起来了,“那老三呢?老三会去吗?”
“这你别管,他要不去,我绑也得把他绑去——好家伙,今天是咱们在轻院最后的一顿饭,他再有什么,敢不去?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我先去安排,你们快来了啊1
轻院酒家坐落在学校西门,靠近丽华路与312国道路口,是一幢3层楼房。1989年的丽华路口周围,还没有居民小区。酒家主要做的还是学校生意,其中老二雷雪峰多金且为人豪爽,兼之又要追钱迪,那是小吃一三五,大喝二四六,尔仁谓之曰:改算生活。这老二是轻院酒家的顶级财神爷,在这里大概比院长书记还要吃得多,那218包厢就是老二的专属包厢。
二十分钟后,尔仁和郑沁芸、钱迪来到了218包厢。
老大贺德华、老二雷雪峰、老六汤合荣都感到眼前一亮:这钱迪和郑沁芸都换了衣服,钱迪穿了一身红色连衣裙,娇小玲珑;郑沁芸则穿着荷花圆领的白色连衣裙,亭亭玉立。大家忙都喜笑颜开地站起来让座。
老二不敢对钱迪瞎三话四,就冲郑沁芸道:“老五弟媳妇,我就想不通,你这朵鲜花怎么就插在老五这堆牛粪上?”
大家呵呵笑了起来。尔仁道:“嘿嘿,牛粪可在这里呢1
老二忙“喔喔”两声:“没看见、,没看见,说漏嘴了。”
郑沁芸脸一红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可听说了,你们模具系的女生可都是宝贝疙瘩。”
“嗐1老二摇摇头,道:“问你们家老五就知道了。我们系里的女生提起来,我就要哭啊,那可真是:从后面看,想犯罪,从侧面看,想后退,从前面看,想自卫1
大家哄堂大笑。钱迪娇嗔道:“你就别油嘴滑舌了,先让大家坐下来嘛。”
老二对钱迪那是服服帖帖,不言语了。大家都找位置坐了下来。
老三滕斌落落寡欢地坐在酒桌一角。老四倪政这样的场合从不参与。倪政是中吴市新濑县人,班里的团支部书记,模具系86届每次考试的第一名,不过他性格孤傲,看不上老大、老二还有老五这样成绩差的同学。刚进学校那会儿,聚餐老二还总是叫他的,可是每次他都不来。再后来,老六偷偷告诉老二,老四在背后说他不愿意和个没文化的暴发户在一起。老二一怒之下,再也不理他了。这样,慢慢地,老四在117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只老六平时还跟他应付两句。
钱迪理所当然地在主席位置坐下,老大、老二按次序坐下。老二很是心满意足,只要是117寝室聚会的场合,他按排序就可以和钱迪坐在一起。
尔仁一看餐台,乖,两瓶好酒剑南春,还有已经摆好的八个冷菜。这哪是夜宵,正宗的晚宴埃
老大的国字脸上充满笑意:“钱主席,今天老二精心准备,一是咱哥几个明天就要离校了,二是庆祝毕业晚会圆满成功!咱们今天晚上一定要喝好1
钱迪豪爽地一甩头:“听老大哥的,没的说,就喝白的。”老大儿时上学晚,比大家大了3、4岁,故有“老大哥”这一说。
老二看着身边的尔仁:“老五,那你怎么说?”
尔仁还没开口,郑沁芸不依了:“雷老二你又不是不晓得,尔仁平时连啤酒都不大喝的1
老二怪叫道:“今天是怎么场合?今天是咱们的狂欢之夜,不醉不归。再说,连钱迪都喝白的了,老五还能不喝白的?”
“老五,喝白的,多大事啊?”矮小单薄,眼睛溜溜转的老六在旁边起哄,他是个南京“大萝卜”
钱迪手一摆:“尔仁,喝!小芸,没事,大不了不就醉一顿么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