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生想法一直明确又唯一,物理竞赛全国一等奖,而后保送南城大学,最好能选择法学专业。
鹿时深还听了许多三个学长以前的事。比如,周翰闻和陆时生刚入学就因为篮球打架,高高壮壮的周翰闻被麻杆儿似的陆时生教做人。
一架打完,陆时生觉得周翰闻能屈能伸,周翰闻觉得陆时生人狠话少,遂成了朋友。怪不得上回野场篮球,两人反都拦着陆时生。
鹿时深捧着椰汁认真听,跟着一起高兴,一起遗憾,一起惆怅。他没喝酒,也没法一起回忆美好时光,但浸泡在微醺气氛里,只觉得朦胧惬意。
夏末之夜,民宿放起不知名字的歌谣,气氛刚刚好。
毕竟都是没经过历练的高中生,一罐啤酒下肚,周翰闻居然先醉了。
他搂着鹿时深胡说道:“仙儿,你怎么不说话?别不高兴,等你长大了我们再一起喝。”
鹿时深嫌弃推开他,笑道:“我已经长大了!高兴着呢~你喝多了吧!”
“我跟你说,看新生名单的时候,哥哥一眼就看到你……”周翰闻回忆。
“胡说八道,明明是我第一个!”刘嘉誉也上头了,嗓门都比平时大一点。
“仙儿,你就是生晚了。要是早两年,我们能多玩儿一整年!”周翰闻遗憾道。
鹿时深机敏道:“我这么聪明,早生两年还得跳级,回头你该叫我学长了!”
刘嘉誉鼓掌:“仙儿,逻辑两百分!”
陆时生只听着他们胡扯也不掺和,默默喝干了一罐啤酒,又开了一罐,在橙黄色灯光里小心望着他的这群挚友。
……
又胡说八道了一会儿,喝上头的两人晃晃悠悠结伴上楼,留下清醒的二人尴尬坐着。
陆时生新开的酒没喝完,干脆拿了罐子绕过泳池,坐到了轮胎秋千上。鹿时深也跟过去,一人一个秋千,晃晃悠悠坐着不说话。
鹿时深盯着远处山坡上一块黑色阴影,余光顾着陆时生:“学长,你借酒浇愁呢?”
陆时生喝了一大口道:“愁更愁。”
“没想到我还没高二呢,就要消化离愁别绪了。”鹿时深感慨。
“毕业而已,又不是永别。”陆时生笑了,偏头看了一眼身边人,心想,现在舍不得的又多了一样儿。
“学长,啤酒是什么味道?我从来没喝过。”鹿时深忽然问。
“想尝尝?”陆时生把轮胎秋千一扭,面对着鹿时深的方向。
“想!”鹿时深一听,以为那人要给他尝一口,也学样儿把秋千一扭。
这么一转,两人面对面坐着,距离更近了,膝盖都碰在一起。
陆时生把易拉罐举起来,勾勾手指示意对方凑近。
鹿时深心脏狂跳,以为这是要就着易拉罐喂他。
他又一想,如果和对方共饮一罐酒,不就等于变相接吻?!
可陆时生不按常理出牌,也把自己的脸往近了凑,难不成他真要接吻?!
还没等鹿时深从紧张的耳鸣里回神,陆时生就冲着他鼻子吹了一口气,热而暧昧。浓烈小麦香气钻进鼻腔,血液直冲大脑。
轻轻一吹,把鹿时深的心率吹上了二百多,吓得他松了脚下力气,猛转回去,一个趔趄差点从秋千上翻下去,所幸又被陆时生拦腰扶住。
大概是酒精作用,气氛正好,凑近瞬间,陆时生真想不管不顾就亲下去,他迫切想知道那两片嘴唇的味道。
应当是甜的,甜到发腻。
二人僵持着,心跳都快得要命,周围空气燥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