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赶紧挥手让他小点声,生怕吵到孩子。
我一个人默默地把头扭向窗外。我只不过是想救我的朋友,只不过是想要逃离可怕的恶魔,我到底那里有错了!不知道事实就别瞎评论啊!无知者无罪,可是我怎么也不想原谅刚才的那些话。
我懒得搭理他们,把充电宝还给男孩后,一个人倚着车窗出神。
身边的男人脱下了脏兮兮的外套,里面就穿了一个白色工字棉背心。他抬了抬胳膊扭了扭头,好像车坐久了,身上有点酸。
他这么一整,一股浓烈的汗液酵的味道冲了过来,我赶紧低头捂住了鼻子。这味道,真是够酸爽……
狐臭大概是世界上最恶心的味道了,而且男人脱掉了外套后,味道更为浓烈。我真是忍不了了,把头几乎都要深到车窗外面。
可能是晚上风太凉,车有快,前面的小男孩被风吹的不停地打喷嚏。女人一直用手安抚着儿子,嘴里却不闲着,“这晚上啊怎么这么冷啊,大夏天的都要冻死人了呀!”
我知道她是在嫌我窗户开得太大了,可是这时候的我反而有一种叛逆的感觉,我就不关,看你能怎么样。
小男孩吸了吸鼻子继续窝在女人怀里睡。这时候吧,司机突然靠着路边停了车说:“那个,不好意思啊,晚上水喝多了,我去上个厕所哈。”说完,开了车门跳下了车。
司机一下车,女人赶紧伸长了手去找车门上的总控制键,把车窗升了上去。
“照顾一下小孩子行不行啊。”女人生气地说。
没了车窗通风散气,男人的狐臭味更浓烈了。我心想,你们都闻不到啊,这么臭!没办法,我趁着司机下车,转身打开车门跳下去,上了最后一排。
刚才男孩已经跟司机说了,他过一会在前面的路口就要下车。所以现在虽然有些不自在,但马上最后一排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司机上完厕所回来,看见我去了后面,而女人一脸臭臭的表情,大概心里有了数,什么都没说,只是开了车。
我依旧靠着车窗,沉默着看着路灯一个一个一闪而过。
突然,我感觉被包扎的那只手一紧,好像有个人握了一下,我赶紧回头看着那个男孩,可是他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绿灯再次亮起,车子平稳行驶起来,我从后车窗看见男孩的脸,沉静的眼神,稳稳的望着我,忽然,那张脸扬了起来,男孩露出诡异的笑容,我看见他的牙齿越长越长,满嘴全是白森森的獠牙,他的校服被撑破,男孩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全身被黑色的毛覆盖着,在夜晚路灯的照耀下反射着细小的的亮光。
他的脸青黑一片,原本的白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青色鳞片,一张一合,仿佛鱼的鳃一样呼吸着。男孩的四肢又细又长,手掌特别肥大,像野兽的爪子,鞋子已经不见了,露的粗壮的双脚。那指甲十分粗,看起来很锋利。他突然
用力奔跑着,朝着车子扑了过来!
我赶紧尖叫一声,冷不丁被人打了一下,立刻坐直了。哎?我在车里,四周怎么都没人了啊?那个男孩……我再一看后面,什么都没有。旁边,前面,都没人了。
车子也行驶到路灯稀少昏暗的郊区了。
“姑娘,睡得挺熟啊。”司机看路灯亮起,一脚油门踩着,车子又开了起来。
呼……我长舒一口气,才知道刚才是做了个梦。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呢睡过去的,车上的人都走光了,我还不知道。
这时候,在梦里,被男孩握住的,那只受伤的手,再度剧烈的痛了起来。
我的手剧痛难忍,刚才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明明已经缓解了不少,可是好像就是那个男孩握了一下,又重新痛了起来。不过,他握了我的手,到底是我在做梦,还是真的生过?
手掌上包扎的纱布有些散了,里面的药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出来。
我现在真想让司机调头,想回医院再看一看我的手,可是我一摸口袋,坏了,没有钱了!可能只将将够这次的车费钱!
怎么办?手越来越痛了,不回医院真的行吗?这可是老鼠咬的,万一感染上什么细菌啊,我再变异了怎么办,电影里不都这么演吗?
唉……我这里不还有药吗?说不定吃了药就没事了。现在再回去,猴年马月能回到学校啊。这样想着,我还是靠在车窗上。快到学校了。
这时候,司机自言自语地叫唤一声,说道:“呀,路口有个男人啊,好像在打车?姑娘,咱们捎他一程了啊!反正你马上就要下车了!”
我知道,现在生意都不好做,这时候还能有个人打车,司机肯定不会拒绝。而且司机说的也没错,马上就到学校了,也出不了什么事。
司机准备靠边停了车,我往外面瞅了瞅,忽的一愣,安静站在路口的男人,背着一个箩筐,他还戴了顶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看上去像是低调的,故意不愿露出真面目一样。他站的位置,从我这边看来正好背着光,我没办法看清楚他帽子下面的脸,一时之间倒是有点好奇。
脑海中突然闪现过几个片段……快到大学、箩筐、男人、狗……难道是矮子?之前司机讲的那个故事,不就是一个背着箩筐的男人,还带着一条狗吗!我赶紧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越来越近的身体。这个身高,还有那种熟悉的让人恐怖的感觉,不是矮子是谁!
可是,他身边没有狗啊……矮子跟他的狗可是形影不离的。
难道只是一个巧合?
司机停下了车,因为顺逆行的关系,只是停在了男人对边的路口,司机降下车窗冲着男人喊道:“哎!大兄弟!只能停这儿了!麻烦你过来咯!”司机怕他有些气恼不肯来,还特别亲切的呵呵笑着,冲他招着手。
男人拱了拱背上的箩筐,走的颤颤巍巍的,弓着背,好像他身上背着很重的东西。看他的感觉,就像来这里打工的,朴实老实的农民工。
不像矮子,浑身透露出一种邪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