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不理他,只挑了挑眉表示抗议,然后两人便并肩向楼上第三间卧房走去,那是他们的屋子。刚要进门,却听得后面一声低呼:“蓝公子请留步。”
转回身,正是刚刚那位男子,此时他的视线,正在两人身上一圈圈扫过:“老朽冒昧,想请两位小酌几杯,不知可愿赏光?”
蓝七皱皱眉,这人的目光让他莫名的不太舒服,过于压迫,也过于匪夷所思了些。但是回头去看东方不败,却见他竟停下了脚步,看了自己一眼便返回去。
“他是谁?”蓝七跟上东方不败的脚步,虽然不喜欢,但他不想扫了东方不败的雅兴,他好像是憋得久了,今天一天都看上去心情极好,兴致极高。
东方不败摇摇头,进了那人的屋子便坐到桌边,看着那人拎了酒坛,拿了大碗过来:“这酒是我私藏的珍酿,可是上好的,蓝公子请。”
蓝七也跟着那人坐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满上三碗,对两人不冷不热的端起酒道:“来,请。”
“你是谁?”蓝七并不去端酒,只淡淡的问道。
那人的酒停在嘴边,看着蓝七的样子便笑了笑,摇摇头放下酒碗:“蓝公子,你可过于无礼了,老朽姓风。”
蓝七点点头,不以为然的端起酒碗道:“这是礼貌,风先生,请。”
东方不败也端起酒碗,声音依旧清凉:“一把老骨头了还嗜赌如命,好不要脸的自封什么世外高人,恐怕姓风的再找不出第二个了,是不是,风老儿?”
“哈哈哈……”那人再次端起酒,哈哈大笑道,“小小年纪就不可一世,还装妖作怪的绣什么花儿,只怕姓东方的也不能找出第二个了,对不对,东方小子?”
“哈哈哈……”三人一齐仰头,一碗酒下肚。
“风清扬?”蓝七放下空碗,自去拿了酒坛为三人满上。
那人含笑点点头,又在近处细细打量了蓝七几眼:“东方小子,这个孩子可是好看多了,性情也不错。”
“少废话!没见过那么老神在在压自己人的,还是那么不要脸。”东方不败拿起自己的帽子盖在蓝七头上,对风清扬说话依然不着调。
蓝七觉得这两人似是旧友却又像从未见过,不免心里有些纳罕,也不插话,只静静地坐着。便见风清扬端起酒碰了碰他的碗:“小公子,来,喝一个。听说你这胳膊是冲儿砍的,老朽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蓝七本想端碗的,听他说了后面的话,手便停到半空。如果砍断胳膊说声对不起就成,那也太离谱了些。果然连东方不败的脸色都变了,见他不说话便直接一把将风清扬的碗推开:“风老儿,你别太会卖乖,你是你,令狐冲是令狐冲,如果你真有心赔罪,卸根胳膊给我下酒来。”
风清扬闷闷的瞪他一眼,自己喝了酒,狠狠地擦了擦嘴道:“臭小子,老头子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没有谁敢要我胳膊下酒的,不卖乖就不卖乖,你要敢动冲儿,老朽可定不会袖手旁观。”
“哼!”东方不败冷笑道,“随便。”
风清扬张了张嘴,见蓝七一直没说话,也终于忍住了,只叹了口气道:“哎,你这小子,脾气一点儿也没改。”
东方不败端起酒和蓝七碰了碰,声音也柔和了些道:“喝!你当他是大白菜就是了。”
蓝七忍俊不禁,终于也端起酒来:“请!”
风清扬白眼:“臭小子。”
“一个是你徒子,一个是你徒孙,孰轻孰重,风老儿,你可不是一般的偏心呢。”东方不败自斟自饮,还不忘了给蓝七也满上。
风清扬摇摇头,脸上竟显出一抹沧桑,哑声道:“罢了,不提也罢。来,喝。”
……
眼看着两个人越喝越痛快,越喝越不像话,蓝七终于戳了戳东方不败,道:“不早了,该歇了,我们也不能太打扰风先生休息。”
东方不败笑笑,转脸揉了揉蓝七的肩头,迷迷蒙蒙的道:“蓝七,不喝白不喝,这老头子平时可是抠门儿的很,这辈子没听说请过谁喝酒呢。”
风清扬哼了一声道:“说我不要脸,你才是那个最不要脸的,简直是死皮赖脸。”
东方不败扬扬下巴,也闷哼了一声。停在蓝七肩上的手,上上下下动了动。蓝七还是第一次见他喝酒喝高的,摇摇头想起身拉他走,却被东方不败忽然一把按住肩头:“蓝七,不对。”
“怎么了?”
“太不对了,一定有问题。”东方不败刚刚迷蒙的神色刹那消失了,忽的抬起蓝七的胳膊放到他肩头,“你摸摸,我觉得你这里和那些天的确不一样了,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蓝七被他吓了一跳,但还是顺手在自己肩上摸了摸,这个位置,他有时发呆都会来来回回抚摸几遍,太熟悉了。但是,他从未觉得有什么变化:“东方,你到底想说什么?”
东方不败抬头看了一眼风清扬,拖着蓝七的胳膊站起身:“风老儿,改天到我那里喝,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
风清扬点点头,也站起身:“不送。”
蓝七被东方不败拖回屋里,依旧一脸的纳闷:“东方,到底怎么了?”
东方不败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良久,终于抿抿唇道:“蓝七,我觉得,你的胳膊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