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长的喘口气,又道:“我那图案之中,里层另藏一笺,老禅师阅读之后,当可知冥岳中的诸多机密,惨酷之事,我要去了。”说完,忽的转身一跃,疾奔而去。
大方禅师目睹那半身鲜血的窈窕背影消失之后,才惆然叹息一声,转身回到偏殿。
经过了这次变化,偏殿中所有的人,心情都似乎变得沉重起来,个个脸色,一片庄严肃穆,目注大方禅师。
萧遥子低声问道:“那姑娘走了吗?”
大方禅师道:“走啦!”
那矮胖老人突然插嘴说道:“她和你说什么?”
这矮胖老人已似和群豪消解了仇视之心。
大方禅师道:“她要我们提前赶赴冥岳,在那妖妇尚未布署完好之际,先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一向冷僻难测的袖手樵隐,此刻竟似陡然有了甚大改变,接口说道:“如那冥岳岳主,果真是昔年施用‘七巧梭’的妖妇,在我看来,实不足畏!”
大方禅师道:“愿闻高见。”
袖手樵隐目光缓缓扫射了偏殿群豪一眼,道:“一个人终是血肉之躯,不管她武功何等高强,内功何等精深,也难博通天下各门各派的绝学。
我们眼下之人,虽不敢说尽聚天下武林精英,但参与此会之人,不是称霸一方的雄主,就是久享盛誉的豪客,单打独斗,咱们未必是她敌手。
但如能就咱们眼下之人中,选出几个武功路子不同,各擅一门绝学的高手,联手对付她,决不致打她不过。”
他凝神思索了良久,突然回头望着大方禅师说道:“江湖之上,公认你们少林派领袖武林,不知武林同道之中,对我史某人有过什么批评?”
大方禅师道:“史兄如是诚心相问,老袖就耳闻所得,直言奉告了!”
袖手樵隐道:“最好别替我留半点情面,纵然是骂我之言,也请据实相告!”
大方禅师道:“综合老衲所闻,一般武林同道对吏兄的评论,者袖可以一十六字相括。”
大方禅师略一沉吟,道:“一代怪杰,淡泊自甘,斩情灭性,断义绝亲。”
袖手樵隐纵声大笑道:“前八个字,那是老掸师有意捧我,这后八个字倒是一点不错,斩情灭性,断义绝亲,老樵子幼未尽孝父母,老未娶妻育子接我史家香烟。
只有好恶之念,没有是非之心,独来独往,无亲无友,从未为人间做一点令人怀念思慕之事。”
袖手樵隐叹道:“者樵子大半生来,一直冥顽不灵,斩情灭性,我行我素,适才目睹那小女娃儿,自伤肌体,大义凛然的举动,忽然激荡起大半生从未觉醒过的一点仁慈之心。
唉!那女娃儿外貌冷漠,如冰如霜,和老樵子颇有相似之处,但她内心的仁慈善良,却和老樵子不分是非的怪僻举动,大相径庭,想来实是叫人惭愧!”
大方禅师回头吩咐身侧的小沙弥,撤去残席,重整杯筷,招呼群豪落坐,盛宴再开。
首先端起酒杯,目注袖手樵隐,说道:“史兄大变初衷,愿为挽救这次武林浩劫献身,老衲万分感动,此杯水酒略表我一片敬意。”
一餐酒饭匆匆用毕,话题又转到冥岳岳主之事。
萧遥子首先对大方禅师说道:“老朽适才暗中忖思了良久,觉得那白衣少女来的太过突然,咱们虽然不把她当敌人看,但也不可毫无防她之心。”
大方禅师道:“萧老前辈说的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忽见那矮胖老乒踏起身来,说道:“我不能常守此地,你们几时至!冥岳中去,老夫愿最先向那自称冥岳岳主针教几招绝学。
不过,老夫难在此地停留过久,如若在十天之内,仍难以动身,那就请恕在下不能奉陪了。”
大方禅师暗暗付道:“此人武功,超群拔奉,尤以无影神拳,乃见所未见的绝技,最适宜在暗中对付敌人,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把他留下。”
心念一转,微笑说道:“施主但请放心,大概不需十日,就要请施主赴宴绝命谷中了。”
那矮胖老人纵声长笑说道:“绝命谷中,倒是少闻未见之事,单是这点,已引起老夫赶赶热闹的兴趣了。”
大方禅师听他真的留了下来,心中甚是高兴,袖手樵隐的突然转变,使整个混乱的局势,也有了甚大的变化。
群豪之间,彼此存在的旧嫌,也都似消去了一般,这情景顿使群豪斗志高涨。
大方禅师回头望着袖手樵隐说道:“刚才史兄谈起联手对付那妖妇之事,不知是否解说一遍,以开老袖茅塞。”
袖手樵隐微微一笑,说道:“说来也不是什么真实本领,者樵子之意,就眼下高人之中,选出六人,连同老樵子,共为七人。
由我先把‘七星遁形’身法,传给六位,然后以‘七垦遁形,的变化,和那冥岳岳主动手……”
大方掸师道:“老衲久闻‘七星遁形’身法,乃武林之中一大奥秘之学,史兄肯于破例相授,实在难得。”
袖手樵隐轻轻一拂颚下的胡须,笑道:“当今武林之世,虽然大都知道老樵子这‘七星遁形’的身法,是以闪避敌人袭击之学,却不知除了避敌袭击,还可攻敌。
只要熟悉身法变化,七人轮番强攻,前后两侧,互相救应掩护,攻敌之人,只管猛攻,不必分心于防敌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