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无黯然一笑,道:“方施主有什么话,请对敝寺掌门方丈说吧,少林寺门规森严,一切事取决掌门方丈,数百年沿传如一“日,老衲纵然听了,也是白听,作不得一点主意。”
只听大方禅师冷笑一声,举起怀中的绿玉佛杖,高声说道:
“监院长老大元,故违掌门令谕,有背本寺规戒,罪该自绝……”
大元苦笑一下,转过身去,目注大方问道:“不知掌门师兄。
依据那条戒律,判处小弟自绝死罪。”
大方微微一怔,喝道:“单是顶撞掌门师尊一条,已是罪不可恕,本方丈判你自碎天灵要穴……”
旁侧一僧,挺身而出道:“老衲以戒持院主持身分,替大无师弟请命,掌门师弟判处不公,以咱们少林寺中戒律,大元师弟身为监院五老之一,纵然顶撞了掌门,也不应判处死罪。”
方兆南转眼望去,见那挺身说话之人,正是大愚禅师。
大方冷冷的看了大愚一眼道:“本方以绿玉佛令,行判大无师弟自碎天灵要穴。”举起绿玉佛杖一挥。
群僧一瞥那绿玉佛杖,立时垂下头去闭上双目,大愚禅师也合掌过顶,缓缓后退三步。
只听大元禅师高喧一声佛号,凛然说道:“师兄既以绿玉佛令,行判小弟自碎天灵要穴,小弟胆子再大,也不敢违抗佛令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诸位师兄,我要去了。”突然举起右掌,疾快的击在天灵要穴之上。
但闻砰然一声,血花四溅,脑浆迸流,尸体栽倒。
方兆南想不到他说死就死,自己手扶大悲尸体,救援不及。
不禁失声一叹。
大方禅师却是面不改色,视若无睹,一举手中绿玉佛杖,高声说道:“大愚师兄,请接绿玉佛令。”
大愚虽是修为有素的高僧,但目睹这等师兄弟相残之局,也无法按捺下激动之情!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他合掌应命道:“不知掌门方丈,有何吩咐?”
大方禅师道:“师兄号称本寺三代同门中第一高手,请接绿玉佛令,以五十招击毙擅闯禁地之人!”
大愚禅师接道:“如若小兄不能在五十招内搏毙强敌……”
大方禅师冷哼一声,接道:“如不能在五十招内搏毙强敌,那就以死谢罪。”
大愚忽然闭上双目,满脸庄重的说道:“如若小兄抗拒了绿玉佛令,不知该当何罪?”
大方道:“面北而立,横刀自绝!”
大愚禅师道:“这就是了,横竖不过是一死,小兄斗胆要抗拒一次绿玉佛令了!”
身子一转,面北坐了下去。
大方禅师缓步走了过来,怒声对大愚禅师说道:“师兄竟敢违抗绿玉佛令,实在愧对咱们少林寺历代师尊……”
大愚禅师厉声接道:“掌门师弟,最好别提历代师尊……”
他感慨的长叹一声,又道:“不用提历代师祖,单是咱们师父加诸你的恩德,是何等重大,寄望是何等深厚,小兄不谈,大师兄也为你离寺而去,迄今数十年行踪不明……”
大方禅师似是被大愚禅师的一番话触动了故旧之情,默然不语凝目而思,似是回忆昔年之事,但眉目间却是一片茫然。
大愚禅师双目耸动,突然站了起来。
他缓缓的说道:“师弟素得师父器重,才破了咱们少林门中传统规矩,破格摆为掌门之人,如果师弟不能把咱们少林门户发扬光大,已是有背师恩德意,如再把咱们少林一派,亲手断送,不知何以对恩师在天之灵。……”
大方禅师满脸茫然之色,似是对大愚禅师之言,似懂非懂一般,双目凝注在大愚禅师的脸上,瞧了良久。
忽然一挥手中绿玉佛杖,向大愚头上击去。
大愚禅师似是已看出大方禅师行不由衷,又怕损坏这代表掌门权威的绿玉宝仗,不敢运功抗拒,默然一叹,垂下头去。
但方兆南早已有了准备,那里还容他得手,双肩一晃,欺身而上,右手疾发一掌拍向大方禅师前胸,左手斜斜伸出,直向绿玉佛杖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