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却是微笑道:“师父请退到敞厅外面,待弟子斩断这道火炬试试。”
纵横江湖的聂小凤,此时此情之中,似是亦没了主意,当下微一点头,缓步退出敞厅。
唐文娟暗运功力,长剑一挥,那高烧的火炬,应手而断,只听一阵疾风呼啸之声,那断去的火炬中突然喷射出一股强烈的蓝焰。
聂小凤急声叫道:“娟儿快退回来,这火焰之下,暗引地火。”
唐文娟虽未被那喷射出来的蓝焰烧中,但却感到奇热炙人,应声而退。
只见那蓝焰愈喷愈高,愈喷愈急。
倏忽之间,敞厅中已被那蓝焰弥漫,明珠、彩光,尽为所掩。
在这等万分紧急,生死危亡的情势之下,反而看出来了聂小凤果决坚毅,当机立断。
唐文娟却被那疾喷而出的火焰,闹得惶惶不安,目光望着师父,诚惶诚恐的说道:“弟子罪该万死……。”
聂小凤淡淡的一笑,接道:“你手中兵刃既可削断那石炬,想必亦可斩裂石门,快去斩开右面那道石门。”
唐文娟应了一声,提剑直奔过去,手中长剑连挥,一连向石门上劈击数剑,然后一侧左肩,撞在石门之上。
这办法果是有效,只听一阵轧轧之声,石门应手而开。
这是一座狭长的百室,天然的环境,再加上一番人工修筑,室中依壁处,并坐了四个长髯垂胸的黑袍道人。
唐文娟仔细看去,发觉这道人的形态,和适才甬道之中,所见的一般模样,心中恍然大悟。暗道:“原来罗玄早已有备,故意雕塑出这多化身,使人无法找出他真正的遗体所在,只怕这四个雕塑的化身,尚未及派上用场,人己死去……”
伸手摸去,只觉柔软如肌,乃是上好的软木雕成。
聂小风呼的发出一掌击在一个人像之上,那人像登时应手而裂,碎成两半,一张白笺,随手飘出。
唐文娟伸手捡了起来,只见上面写道:“小凤吾徒,如余料中,这白笺,必落汝手,除汝之外,不论何人,均不致毁余化身法像……”
聂小凤突然尖声叫道:“上面写的什么?快拿过来!”
唐文娟恭恭敬敬的把白笺递了过去。
聂小凤凝目看去,只见白笺之上写道:“………………………你如涉身及此,已然身陷危境,每至子时,这石室之中,必然暴落出一种人力无法抗拒的灾祸。
不论武功何等高强之人,亦将死亡在这等灾祸之下,余生平不说谎言,想汝必不致存疑,在我第四个法身之后,有一条通往这血池之外的密道。”
聂小凤忽然叹息一声,仰面出起神来。
唐文娟只见她面上的神情,忽而幽怨,忽而哀伤,忽又发作一片愤怒之色,心中大为奇怪,忖道:“他们师徒两人之间,怎会有这许多复杂的感情呢?”
心中疑云大起,只是不敢追问。
聂小凤凝目沉思了片刻之后,突然说道:“你师祖生平不说谎言,咱们必须要早些离开这里。”
唐文娟一剑刺入壁间,手腕微一用力,挖出一块石头下来,在手中掂了一掂,只觉重量大异常石,举剑轻敲,其声锵锵,似是这石块之中,含有大量铁质。
这时聂小凤已然移开了罗玄第四个化身像。
果然,在第四法像之后,有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穴洞。
那穴洞向地下行,黑暗如墨。
唐文娟低声叫道:“师父,会不会是三师妹搞的鬼呢?”
聂小凤道:“不会,你师祖写的笔迹,别人极难模仿。”
当先向下行去,一面回头说道:“娟儿,就随行人中,找两个最不顺眼的人,点了他们穴道,让他们留在此地,看看是何情景。
咱们既然知道了这条密道,此后来往血池,易如反掌,谅那个叛徒难脱我手掌。”
唐文娟欲言又止,闪让一侧,放过了随行之人,余下最后两人时,唐文娟突然迅快绝伦的点了两人的穴道。
她把两人放在石室一角,然后移过罗玄法像,掩了穴洞,急步而去。
且说梅绛雪和聂小风动手相搏之后,自知功力还难抗拒,而且眼前形势复杂,二师姐志在罗玄遗物,势难合力同心,共拒强敌。
只好借血池中阴风烈陷,各种机关,缓迟聂小风的追袭之势,准备先设法救下方兆南之后再说。
她为人冷静沉着,自得罗玄真传遗物之后,更是武功大进,带着陈玄霜等直奔罗玄的法体停放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