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公轻轻咳了一声,道:“耿兄,咱们要怎么办?”
耿震正待答话,忽听方兆南大声叫道:“梅姑娘!”
梅绛雪如受人重重一击般,娇躯突然一颤,缓缓回过身来,说道:“你还记得我吗?”
陈玄霜举起左手,用衣袖擦汗,道:“方师兄,你不能说话。”
梅绛雪人已走回到石室门口,听得陈玄霜的话后,突然又停了下来。
言陵甫避开一剑之后,立时凝立不动,暗中运气相试,自觉出武功未失时,才飞身一跃,避开那红衣少女,又向那书案之上飞去。
青云道长忽然一睁双目,挥臂一剑扫了出去。
言陵甫这次不再闪避,竹杖一挥,架开一剑。
青云道长虽受剑伤,但他的功力,并未失去,言陵甫悬空接剑,先已吃亏,剑杖相触,言陵甫前冲之势顿然受阻,被震落实地。
言陵甫脚落实地,略一调息,立时挥杖向青云道长攻去。
两人剑来杖往,倏忽之间,已经相交了十三四招,言陵甫一心求得罗玄遗书,不顾大病初愈后体力未复,竭尽所能,挥杖猛击。
青云道长接下他十几杖后,身上剑伤受到了极剧的震动,伤口破裂,鲜血泉涌而出。
他似是自知已难再撑多久,不顾剑伤剧疼,全力挥剑反击过去。
剑风似轮,寒芒点点,果然把言陵甫迫得疾向后面退去,借势一收长剑,高声说道:
“曹道友,石、耿两位老前辈,贫道全身连受了九处剑伤,心力已感不支,只怕十合之内,要伤在这人竹杖之下……”
疾扬长剑,封开了言陵甫攻来的一杖,唰!唰!反击两剑,已把言陵甫迫退了两步,接道:“这罗玄遗书,关系着今后武林中正邪消长之机,如若得所非人,非同小可。
这位红衣姑娘和贫道硬拼,闹得两败俱伤,三位不论那个出手,都不难取得此室中的罗玄存书……”
言陵甫竹杖攻势,突转凌厉,迫断了青云道长之言。
梅绛雪呆呆的站了良久,不闻方兆南再说话,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般人个个心贪罗玄遗书,妄想求得武功真诀,练成天下第一高手。
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尽死于此算了,方郎对我毫无情意,又一直不肯相认我是他们方家之人,我何苦再多管这闲事…………………”
正待回身不顾而去,忽见方兆南重又睁开了微闭的双目,高声说道:“梅姑娘,我求你作一件事,好吗?”
梅绛雪暗道:“哼!那有这等没有志气的丈夫,对自己妻子说话,也是满口请啊求啊的……”
但口中却柔声应道:“什么事?”
她早生怜爱之心,这一句话柔媚悦耳,动听至极。
陈玄霜突然尖声叫道:“你不会好好的说话吗?娇声哆气的干什么?哼!贱骨头!”
梅绛雪秀眉耸动,闪掠过一抹杀机,正待反唇相讥,忽听方兆南长叹一声,接道:“梅姑娘,你把罗玄的遗书烧了吧!”
梅绛雪略一沉忖,道:“好吧!”
迈步走了过去。
石三公、耿震、曹燕飞都不禁为之震动,齐齐举步追了过去。
那长剑支地,闭目养息的红衣少女,突然一睁双目,道:“三师妹,你当真要听他的话,烧去罗玄这些存书吗?”
梅绛雪道:“自然是当真了。”
红衣少女身子一摇,突然举手一剑,刺了过去。
梅绛雪冷笑一声,娇躯一闪,避过长剑,巧快绝伦的欺身而上,素手一挥,啪的一掌,击在那红衣少女手腕之上。
长剑应声而落,梅绛雪头也不转的向那存书走去,伸手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检过一本红绢封皮的书,烧了起来。
言陵甫突然大喝一声,舍了青云道长,疾向梅绛雪扑了过去。
葛炜右手一扬,打出一记无影神拳。
言陵甫骤不及防,被那无形劲力一撞,斜向一侧退去。
他大病初愈,元气未复,如何能挡得葛炜全力一击,斜退了四五步,仍然拿不住桩,终于一跤跌倒地上。
这时,石三公、耿震等,都已围拢上来,眼看着梅绛雪燃火烧书,心中疼惜异常。
石三公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拱手说道:“姑娘,这罗玄存书虽可为恶,但亦可为善,全在得书的人心念之间,你如把它烧去,岂不有负了罗玄一生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