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吵,至少怎么抢菜就是个大问题。
“笑话,分堂这么大,还怕没有钱买桌子?”沐青没看向秦衍,只是懒懒地开口,一边又灌了一口酒。
“确实是没有闲钱,眼下北方的所有分堂都穷兮兮的,难道你忘了?”秦衍懒懒地点明事实。
沐青默不作声,想起了这几年为了应付长白山庄,北路分堂确实过得不容易,动不动要加税、要减银,为了欺人耳目,前几年他就亲自下令让北方的分堂“清贫自守以思过”了。
想到长白山庄,便想到楚欢和今晚见到的那个画面,他不禁沉下脸,粗声道:“再买张桌子吧,从我的月例扣就是了。”
“你没忘了这回的大事吧?”秦衍不等他接话,便往下说,语调始终温和:“咱们忍耐这么久,准备这么久,别让弟兄们失望。”
“……我见到梦音和长白山庄的那个总管抱在一起,还手牵手,她脸上那种开心……我前所未见……我那么担心她,她却……”沐青安静地喝了好些酒,才不甘心地开口,语气苦涩。他的梦音,怎么会因为别的男人而笑得那般开心?
第8章(1)
秦衍斯文的眉轻皱了下,这才慎重地说:“你一出事,少夫人把碧波园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便一个人到北方来找你,甚至不顾老爷子的劝阻。”
“为何爹不让她来?”沐青听了,疑惑问道。
“我原想寻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你……却没想到会是眼下这种情形。”
秦衍看了看酒坛子,苦笑了下。这么一大坛,居然没两下就被沐青喝了个精光。
那日梦音和老爷子的对话,正巧被去而复返的他听见;基于私心,他没有阻止梦音的决定,甚至一得到确切的命令,便马上替她安排好所有事情。
“北方对少夫人而言,似乎是个危险的是非之地,我虽不明白其中缘由,但老爷子这么说,里头肯定有什么道理。”
沐青皱眉。那日才知道梦音原来是北方人,现在又说她到这儿来会有危险;梦音的过去,究竟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此刻,他才发现相伴十年,他竟对她了解得那么少,几乎可说是一片空白。
“青,不管怎么说,我相信少夫人不会轻易背叛你,你见到的那一幕……也许有什么隐情在;你要怀疑她,也该给她个机会解释清楚,总好过在这儿喝闷酒,不是吗?”秦衍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坐在门槛上。
“快要八月十五了,你要是一直这个样子,咱们多年的心血就要毁于一旦了。”他看着天上的弯弯月亮,淡淡地开口,语气依旧温和,毫无责怪之意,就只是单纯的指出事实。
沐青也站了起来,坐到门槛上看着月亮,眼瞳已恢复清明。“……我知道了。”
他脑中又浮现当日白府东院里,她扮成婢女前来寻他;他骗她他失忆,暖泉边她说的话,言犹在耳,那时他仔细地看她,发现才分别一个多月,她竟已消瘦至此,必是途中吃了好多苦,又或者是为思念他而致?
婚礼上那抹白衣仗剑的纤纤素影是为他而来,聪慧如她,早已识破了他的伪装,却是什么都不问,只是配合着他……
“梦儿,我相信你,你心中,必是有我的。”他看着晕黄的月牙,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心胸狭隘之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一刻,他不去想碧波园,不去想长白山庄,也不去想长白山庄,也不去想楚欢和梦音的关系,就只是坐在那儿,专心地想着她。
这日一大早,梦音便被唤醒,沐浴、梳妆、打扮,她几次想阻止,服侍的婢女却不管她的抗议,硬是将她折腾了一早上。
“还喜欢吗?这些可都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一切收拾妥当,楚欢正好跨进屋子,顿时眼睛一亮!他就知道他的小梦音长大了,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梦音看着镜里的自己,身穿雪白短襦,外罩一件粉色窄袖小衫,下身同是粉色的百花绣样裙,配着一双白色粉线绣花鞋,头上只简单地梳了一个侧髻,一张素颜在梦音的坚持下不施脂粉,却自然显出了红润的气色,比起平常一身的白衣白裙显得更为朝气蓬勃、娇俏可人。
“哥哥,为什么突然……”梦音本不在意,看过之后只是觉得并不排斥这样的装扮,因此一开口便是探问原因。
“傻女孩,沐青昨天投了拜帖,等会儿便来,你当然要好好儿装扮一下给他看看,以免他说我虐待你呢。”楚欢在桌上的首饰盒里挑了挑,拿出一支白玉簪插进她发间,这才满意地点头。
“夫君要来?”梦音一听,脸现喜色,也只有沐青能让她淡定的表情破功。
“瞧你高兴的,哥哥可要吃醋了。”楚欢失笑,却暗暗在心中想着,哼,没付出一点代价,我是不会让沐青那小子轻易带走你的!
梦音也意识到自己的转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微笑道:“哥哥胡说什么呢,你们两个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