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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不堪红叶青苔地又是凉风暮雨天（第2页）

“我”

“我”俩人同时开口，又都哑口。

“凝之，要不要去我家！你还没见过……”

陆千城在五环有一套房子，独立小院不算大二百多平。是十几年前BJ房价不高的时候，陆家父母买给儿子的婚房。有些贷款但也不多，他毕业以后还贷款的任务就落在了他头上。去年，他开始弄装修，基本已经都弄完了。一直邀请简凝之去参观，她却从不肯去。她知道他的心思，也明白其中的意义。

“不了，老地方吧！”

不知为何，简凝之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好像她和陆千城这样平静温暖的日子不多了。过去的猛兽循来，她就再也做不成陆千城眼里的简凝之了。她想再抓紧时间多看看他，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骨节分明的手……他不知道。在那些年的陪伴里，简凝之的冰冷的心慢慢融化成了七层塔檐上悬挂的风铃，叮咛叮咛，此起彼落，敲叩着他的名字。

“好！”他在简凝之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舍珍视，她一向矜持清冷这么主动让他很激动。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竟也带着颤抖。

那天的他们，像往常一样吃过饭在周围的公园里散步。市井长巷，聚拢来是烟火，摊开来是人间。他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很满足。

初冬下午她在采访一起失火案时，听闻广州街头有人持刀行凶。造成多人死亡……那时陆千城正好在广州出差，心里不安的乱跳。给他发了短信，没有回！她更紧张了，她知道他一定出事了。否则，陆千城都是会第一时间回自己的信息。那天，她第一次在镜头前卡壳！后来他平安无事的回来，台里大家围着他。人群中的简凝之红肿着眼眶，躲到卫生间里哭的泣不成声。她是真的很害怕，害怕这个如阳光的男人消失！

饭桌上，简凝之拿出了自己给他准备的礼物。是她抄录百遍《平安经》，求庙里高僧开过光的平安扣。不求他大富大贵，不求自己能与他长相厮守。惟愿他康健，平安顺遂是自己对他唯一的祈求。

“给你！”

“这是？”瞥见她耳珠泛红，抬起头竟是满面羞云。

“平安扣，可以……可以挂在钥匙上！”

“你特意给我求的？”他直起身子，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枚平安扣，看着她笑了。他笑的恣意明朗，阳光吹醒草木春醉，落下一针新碧。她真切的从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看到了欢喜，肆意而张扬。

“我……”简凝之脸颊通红，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陆千城见状也不为难她，紧紧握住手里的平安扣嘴角是熨不平的笑。

“你能帮我把它戴在手上吗？”

“啊！”

“这样我就能一直看到它！”他唇边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被那双温和的眸子一看，她的脸不由得微微一红。

“好！”简凝之麻利的拆开那根红绳编织成手环，陆千城托着下巴痴痴的看着她。

“手！”改好后简凝之抬眸看着他，陆千城伸过手来放在她面前。他的手很大，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明明只是一双手，此刻简凝之却生出一种欲望，一种莫名想要握紧这双手的冲动。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低着头快速系好。却在准备缩回手的一瞬间，被那渴望紧紧抓住。抬眸，对上陆千城清澈透亮的眼睛，里面盛满了不掩饰的爱意。

“我也给你给了礼物！”说话间，他从兜里已经拿出了一个菩提树做的山茶花手环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那一夜，他们看向彼此的目光灼热的不加掩饰，像跳动燃烧的火星。

相识四年来，第一年，她只静静的听他讲。几乎不会回应他的絮絮叨叨，都是他的自言自语。第二年，她会偶尔回应他几句。但听起来不痛不痒，甚至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第三年，她会在他面前开怀大笑，会给他讲工作中遇到的趣事，会为他准备生日礼物。第四年，她会偶尔来工地看他，会陪着他一夜夜的修改设计，会拍着他的肩膀鼓励他再坚持坚持！

茶舍项目的开始后，他有时好几天睡在工地。她会假装路过去看他，带上陆千景给他准备的换洗衣服，时不时的给他带自己做的饭和点心。看他大口吃着饭菜，简凝之静静地在一旁替他整理桌子，擦干净安全帽。夜里，他忙着修改设计图时，她也在一旁修改自己的稿子。他们默契的像是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的夫妻，没有太多言语但都明白彼此的心意。

深夜，陆千城和工人沟通完回来看到在桌上熟睡的女孩。她阖着双眸长睫微垂，白皙的小脸上一片恬静，乌黑的头发非常柔软的趴在细白的脖颈上，整个人美好的像一幅画。他坐在一旁拿着设计图小心翼翼的替她驱赶蚊虫，突然发现她变了很多！她养起了花，也不再只穿黑色衣服，有了笑容，也会和同事开玩笑，和公司新来的女生盛可夏关系也还不错，也开始化妆……

之前前门竣工的时候，陆千城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以及自己的自拍照发给简凝之。元洛探过头来，看到他们聊天记录里几乎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笑着打趣道。

“你怎么老给人家发消息，都烦死你了吧！”

“不，她其实很开心。”

“开心？可她基本上都不回你啊！”元洛满脸的不相信。

“她心中缺乏安全感，又故作坚强。明明担心却又说不出口，明明在乎却又害怕被辜负。所以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要做的就是给她充足的安全感。”

的确，简凝之收到他的消息都很开心。她把那些照片一点点放大，想要看的更清楚。甚至所有的聊天记录都做了备份还不放心，又打印了出来……有一个人愿意时时刻刻和你分享他的一切。不因你的冷漠而疏远，永远的偏爱和唯一。四年，不长也不短。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她身后陪着她。很安心，从未有过的安心！

他从未说过爱这个字，可每一次看向她时都是满满的爱意。他亦明白，尽管她依旧看起来冷漠疏离但心里已经接受了自己。陆千城心底涌出一个冲动，他想要把四年前第一次见她时的心情讲给她听。也就是在那天晚上，看着她熟睡的侧脸陆千城心底暗下决心：等茶舍项目竣工，自己就向她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