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明开始沉声讲述:“十几年前,父王军功卓著,威望甚高,正当盛年。与之相反的是,先皇病体孱弱,久卧病榻,苟延残喘。父王便借机四处结党营私,欲候良机,颠覆朝政,谋求上位。
于是,他第一个要笼络的,自然便是镇守北境,威名远播的玉家军统帅安北侯了。可老候爷一片赤胆忠心,从不与人拉帮结派,更不与朝中重臣来往,要笼络于他,就四个字,根本没门。
后来,也不知道父王他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同先皇求了一道圣旨,让……”
“什么圣旨?”九歌沉住气没问,倒是安和郡主抢着先问了。
宋璟明眼色温柔,“那是一道指婚圣旨,先皇将安北侯的小孙女玉九歌,指给了永王世子为妻。并言待日后九歌成年及笄后,即嫁入永王府为世子妃。”
九歌小时候,竟然被指婚给了宋璟明。
这可还是头一遭听说的天大新闻啊。
“啊!”
九歌和安和郡主忍不住齐声一呼。
“我怎么从来就没听您和父王提起过呢?”安和郡主问的,也正是九歌心中的疑惑。
她也从来没听家人提及过。
宋璟明继续盯着九歌,又是一声长叹,“因为,此事根本就没谈成,又无端提来作甚。父王可不想此事传开,不只会丢尽永王府的脸面,还会坏他大计。”
“为什么?”安和郡主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了。
“那年,父王怀揣着圣旨,携了我兴奋的赶往北境,心想若两家能结为亲家,便可趁机暗示玉姑娘还可成为未来的太子妃,如此天大的好事,老安北侯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谁知,老安北侯连正眼都没瞧那圣旨一眼,只推说小孙女还小,从来就没有想过为她择婿一事,便客客气气的将我们给请了出去。”
“他们竟敢抗旨不遵?就不怕皇上治他们的罪吗。”安和郡主惊声。
宋璟明无奈的表情,“玉家军才不怕呢?不只是不怕,简直就是不屑一顾。因为,在先皇面前,他们自有说辞,而先皇又总是十足十的信任于他们。
这不,第二日玉九歌的父亲便回京述职,私下里面见了先皇,指婚之事竟然就此不了了之了。加之彼时先皇病重,秦皇后还将玉将军留在了宫中,对外说是同皇上讲解边境布防,实则是留他在宫中暗中保护先皇,以防不测。
恰逢其时,北境战役一触即发。父王探得先机,便派我知会了六谷教余孽,暗中相助,欲报被安北侯轻侮和不识抬举之仇。当然,也是为了除去一大绊脚石。也因此,我才掳了安北侯的小孙女,将她送给了北夷军主帅。”
“卑鄙无耻之尤,竟为了一己之私,出卖军机,谋害自己国人将士,真真罪该万死!”九歌忍不住激愤的骂出了声。
小颜看着愤怒的九歌,生怕她激愤失态,而忘了目前的景况。
还好,九歌虽然骂得凶狠,但手上仍旧稳如泰山,一刻都未曾让世子好过。
“后来呢?”九歌冷声问。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先前就说过了,我是真的一无所知。”宋璟明仍旧言语真诚,一口咬定他不知道后续之事。
若不了解他的为人,还真会被他的表象所蒙骗的。
但是,九歌就是莫名坚信,六位兄长之死,一定同他有关。
只不过,他太过奸诈,就知道不着边际的打太极。
九歌紧盯着他,“不知道是吧?那留着你这个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也是没用了。”
她手上开始蓄力。
宋璟明仍旧温柔笑着,并且闭上了双眼,侃侃而谈,“当年,我第一次见玉姑娘,她是那么的精灵可爱,冰雪聪慧,我是打心眼里真心喜欢她的。我甚至还想着,要是她长大后能成为我的妻,便是我一生之幸。(九歌在心中猛啐了一口。)
可奈何,迫于形势,才不得不……当年,我将玉姑娘送到北夷军中后,每每想起,便懊悔万分,追悔莫及,心疼莫名。直到后来,听说她平安脱险,我方才放下心中大石。
从那以后,我便觉得,这世间除了玉姑娘以外,其他的女子,都不配再为我之妻。所以,往日是我欠你的,该我今日来还你。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动手吧,玉九歌,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