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团儿。”黎歌从刘冕怀里钻出来,仰头微笑的看着他道,“再如何不舍,我也终究无法留在这里陪你多久,还是早些回府去免得让其他人为难。老公,我便在府里等你回来。”
刘冕点了一点头:“黎歌,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不给人添麻烦。也好,监狱终规不是什么好地方,煞气重,空气也不好。你早些回去好生歇着。放心我不会有事,迟早出来与你相会,一起等着咱们的孩儿出世。”
“那好,我去了。”黎歌说完这句,脸上居然一红,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韦团儿正与那宦官争吵无人窥向这边。她有些慌乱地踮了一下脚尖,在刘冕脸上亲了一口,“老公,我走了呀!”
刘冕尽量轻松的呵呵发笑:“好。多多注意身体。”
“团儿。别吵了,该走了。”黎歌走出了囚室,过来劝住了正在喝骂宦官地韦团儿。
“今天就饶了你,别以为本姑娘是好欺负的,咱也在宫里面呆过。哼!”韦团儿白了那宦官一眼。心中突然想起一事,“请郡主稍候、稍候……”说罢,快步朝囚室里跑去。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韦团儿,不知道她要干嘛。刘冕也有点意外道:“你不伺候郡主跑回来干嘛了?”
“老公,人家好想你!”韦团儿快语扔完一句。扑向刘冕一把将他抱住,仰头在他脸上左右狠亲了两口,然后撒腿就跑,“我走啦!我会好生伺候郡主的,你就放心吧!”
刘冕一时愕然愣住:这疯丫头。做事总是这么没个体面……好多人啊!
其他人强忍着笑没出声,黎歌只得尴尬的摇头微笑。
黎歌与韦团儿走了。刚刚地激情温馨与热闹之后,刘冕独自坐在囚室之中感觉到一丝落寞。虽然自己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但这样被关着,终究是件挺郁闷的事情。
方才黎歌简单的说了一句话。太平公主转达过来的原话----曾记贞观末年太宗立储与李故事否?
刘冕怎么会不知道、不记得?当年他跟着骆宾王学史读今,对本朝诸多典故轶事更是了如指掌。
当初贞观末年,诸子夺嫡愈演愈烈,连太宗皇帝都有些失去了控制力。后来,太宗皇帝最终决定立皇子治、也就是后来的高宗皇帝为储。与此同时,太宗给新太子分拨了一大批得力地文臣武将为辅。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支力量,就是当时李靖去世之后、大唐最为得力的将军李。太宗皇帝担心李卷入到夺嫡之争中遭遇不测,更担心李对李治这位新太子忠诚度不够。于是自己扮了一回恶人----寻了个过错将李贬了一回。
太子李治上位之后。再对进行李平反提拔。扮了一回白脸。后来,李就成了高宗李治与皇后武则天最忠诚的支持者。正因为有这位军队中的顶梁柱地大力支持。高宗皇帝与武则天才得以在很长的时间里稳坐政局处乱不惊。
这不得不说是太宗皇帝晚年玩得最漂亮的一记手笔。没成想,现在武则天来了个依样画葫芦用在了刘冕的身上。
一语点醒梦中人。多日来压在刘冕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卸了去,疑团也渐渐解开了。
现在唯一还有点难以确定地是:皇帝究竟会立谁为储呢?这东宫之主一日不定下来,自己可能就要在这囚室里多待一日。难怪这一次皇帝没有派最善长审案查案的狄仁杰来接手此案,而是派了武三思与李昭德两派人马一起合审。估计她的目的就是想让这两拨人意见相佐相互厮咬,审不出个结果来。而且来俊臣去了柳州迟迟未归,多半也是受了皇帝密旨让他故意拖拉……刘冕只得苦笑:武则天啊武则天,你干脆就随便定了案把我贬到外州当个小官混两年了再回来好了。就这样被关着,日子不是人过的啊!你就不怕我记恨你?
转念一想,武则天多半也是有侍无恐----因为他们二人之间有太平公主这个桥梁在。就算刘冕心中生出什么怨言和不满,武则天定会假借太平公主之口对刘冕进行安抚和劝慰。这万一刘冕实在难消心头之恨,她手中还有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这两张好牌可以打----实在不服,我嫁女儿给你、嫁身边最得力地贴身女官给你,你还能什么脾气?
想到此处刘冕只得啧啧摇头叹息:武则天这个女人,城府实在太深,心智也太高超了……可怜我刘某人无辜受殃吃了一回官司。日后,最好是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处给我,不然我可真的生气了!
心中疑团得解以后,刘冕的心情明显轻松了许多。接下来的十余天,感觉过得很快。李昭德和武三思组成的审查团隔三岔五的象征性的来提审一回,总也审不出个结果。倒是李昭德与武三思时常在堂上争得面红耳赤难以开交。黎歌听了刘冕地话,没敢再出门到监狱时来探望,只是托韦团儿送了几回点心汤水和衣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