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不是吗?”太平公主急不可待的道,“刘家祖上既然出过宰相,也算是有些门第了。当年刘仁轨也曾追随母亲,为母亲登基也是立过功劳的,你追谥他一个郡王、再将他祖上几代追谥封谥一番不就行了?刘家不就成了名门望族了?他是娶了妻纳了妾,可、可母亲可以让他休妻呀!先将他们全部休掉,再名媒正娶迎孩儿过门。待事情过后,再将那些妻妾续娶回来就行了嘛!”
“幼稚!”武则天冷哼一声,道,“追谥追封还说得过去。可刘冕的正妻也是朕一手册封的慈安郡主,就连平妻都是突厥国的嫡亲公主。这种事情如何使得?再者你想过没有,朕如何仓促的将你嫁过去,岂不让人议论纷纷惹人耻笑?说你堂堂的太平公主殿下,是有了身孕才慌不择嫁。如此皇家威仪何存、朕的脸面往哪里放?”
“娘……你说的这些,全是些虚妄的东西。”太平公主拉着武则天的袖袍,苦苦哀求,“你难道就没有为女儿的终身幸福想过吗?你可怜的女儿已经嫁过两次、失去过两次丈夫了。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我只希望能和爱我和我爱的男人厮守终生。你连这一点微末的请求都不能满足吗?”
武则天沉默着,半晌没有说话。
许久以后,她长叹一声在太平公主身边坐了下来,面容愁苦的摇了摇头:“太平,为娘从来不曾想要委屈你。但是,有些事情,纵然是为娘这个当皇帝的,也是无可奈何。门第、出身、家庭环境,这些不得不考虑,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但是,目前这个环境使然,却是连为娘也无可奈何的事情。”
“环境怎么了?”太平公主有点茫然,急切的追问。
“太平,你是当真没有想过这些吗?”武则天轻锁眉头,悠然说道,“为娘为了东宫立储一事,正伤透了脑筋啊!”
太平公主一激灵,急忙道:“可是这跟我嫁刘冕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武则天缓缓的点头,严肃的说道,“实不瞒你,朕是打算将刘冕培养成我大周之卫霍,统领军事。因此在不久前,才有意设计将他囚禁。这并非是要为难他,是为了让他脱离在东宫立储之争的风浪之外,实则是为了保护他。你明白吗?”
“是。孩儿并不愚笨。这些都知道。”太平公主道。“母亲器重刘冕。将托之以后事。可是这样不正好吗?让女儿嫁给他。让他成为皇亲国戚。今后正可托付大事重任啊!”
“你想得太简单了。”武则天表情凝重地摇头。“假如。为娘只是说假如——假如我立了你表哥三思为储。又让刘冕迎娶了你。他这个东宫太子。看到你和刘冕结合了。还不如坐针毡日夜难寐?你们一个是朕最心爱地公主。一个是统兵大将军。东宫还能不受威胁?换作是别地人。亦当如此。你可曾想过?”
“可、可是我们没想过威胁任何人!”太平公主忧急地道。“娘。不管你立为储。孩儿都竭力支持。三思表哥也好。别人也好。都无所谓。孩儿对这些一概都不感兴趣了。只要能和刘冕在一起厮守终身。别地我都不乎!”
“胡说八道!”武则天有点生气了。扬挑了一下眉头道。“这种威胁。不是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就没有地。往往时局与环境。会逼人做出许多身不由己地事情。是不由人选择地。这一点。你难道不懂?为娘为了大局平衡着想。才逼不得已对刘冕出了下策。原因就在于。不管朕立谁为储。将来刘冕这个统兵大将军必定会与东宫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为娘不可不慎重。不得不谨惕。”
“娘。你想得太多了吧?”太平公主忧急地道。“刘冕这人是能干。可是他一向心无二志忠心侍主。不管母亲立谁为储。他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忠于皇朝忠于母亲乃至忠于东宫。是他应尽地本份。他一向都是个很本份地人。不是么?”
“是。这一点我不否认。”武则天道。“可是在利益地冲突和纠葛之下。任谁都会改变。防微杜渐是每个君王都该做到地事情。太平。有句话为娘一直没有跟你挑明过。今日不妨告诉你!”
太平公主有点赫然:“娘,你想说什么?”
武则天表情严肃的盯着太平公主的眼睛:“从为娘刚刚上位之始,就在寻思继承人之人先。思来想去反复对比,为娘觉得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啊?!”太平公主吓得惊叫了一声。虽然此前刘冕曾对他说起过这事、讲叙过这其中的道理,可是亲耳听到皇帝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也未免惊惶。
“你很惊讶么?”武则天意味复杂的笑了一笑,“试想一想,朕要立的东宫,一心只在沉溺于女儿情长,为了一个男人不惜抛弃一切,岂不令人可笑?”
太平公主的脸有点泛白了。
现在,一切都得到应证了。当年,正是这样的原因吧,自己的母亲要将薛绍硬生生的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