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个机会,怎么说?”杨宣凝语气转柔。
“臣写信一封,劝之重投王上,戴罪立功,还请王上天恩。”
“若是他不肯呢?”
“若是不肯,就是他自弃忠义,我和他的兄弟情意,就此一刀斩 断,以后各为其主,绝不容情。”罗士信凛然说着。
“好,爱卿有忠有义。公私分明,寡人怎会吝啬,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你自可去办,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是,臣告退。”
等他离开之后,杨宣凝哑然失笑,果然,
名青史者。都不简单,想必罗士信知道秦琼谋反后, 思考和犹豫,图谋怎么样化解,毕竟秦琼和他同出一军,又是同乡,论关系实是不浅。
只要杨宣凝稍有几分猜疑。罗士信的前途就可忧,但是如果一点也无动于衷,又使人觉得此人无情无义,让人心寒——现在如此求情,不但表现了其人有情有义,仁至义尽,而且也表明了自己最后忠诚于主上地决心。
如此短短几句,也真难为他了,其实这仅仅是走过场。秦琼犯了这样大的事情,岂会因为一信而回来?
就是一种情义地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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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处理完毕,又有御卫进门,恭身施礼说着:“徐子陵求见王 上!”
杨宣凝一呆。他从窗口望出去,就见得远远的庭院入口处,就是徐子陵,他点了点头,说着:“让他进来。”
徐子陵这时,立在庭院口地一棵大树之前,这时,已经三月初,春光明丽,春芽发来。欣赏着其中勃勃的生机,他感到心胸扩阔至无限,人世间一切你争我夺。都变成永恒中无足道的小事。
这三个月来,他一直在唐军之中,见多了杀戮。
这一次,更是见得了无数僧兵,一个个横尸在地,却半点也救不 得。
这种感觉,顿时使他生出了无比的厌倦心,这是第二次人生的重大打击,别人是无法理解他心中这种沉重而无奈的感觉。
自己在扬州,知道寇仲死后,是第一次受到人生的打击,似乎生命中失去了一个无比重要的部分,再难完美,在失魂落魄地情况下,他遇到了东溟派,并且被选中,他当时只想离开伤心地,因此不顾一切的上了船。
在东溟派,他获得了武功地传承,虽然只是二流功法,但是却也使他越来越愈来愈沉醉于武道的探索里,只有这样,才能忘记一切伤痕。
随着他武功的进步,吸引了东溟夫人和公主地注意,威胁到了尚明的地位,因此暗箭冷刀层出不穷,他又厌倦这些,离开了东溟派,转流浪天下。
偶然地机会,他遇到了师妃暄,并且获得她的赏识,获得了一卷宁道奇注译的道经,因此打开了通向无上武道的大门。
也因此第一次品味到了爱情的滋味,对他来说,这是继寇仲之后,生命里最难以承受的东西,每当想起她,他便涌起神伤魂断的感觉。
因此他才答应,为她作些事情。
但是经过这次战斗,亲看见上万人就这样死去,感觉到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又离开军中,不自觉之中,来到了西湖边,也许这时因为大战的缘故,宽阔地西湖上,出奇地不见片帆只船,惟见西湖滔滔,滚流不休。
就在这时,日落西山之下,夕阳的馀晖,照得西湖水霞光泛彩,有种永恒不灭的美,徐子陵看得心神皆醉,停步负手静观,只觉整个人的精气神无限腾升,与万化冥合。
在这刹那地光景中,他再无内外之分。
顿时,他明白了。
天下这种事,并非他这种毫无所求的人干得来,师妃暄,也并非是他可以获得的,在这个时候,他只想抛下一切,单身云游天下,甚至到塞外去,探索这个奇异的人世,探索武道的最高境界,勘破生命的奥 秘。好好体会生命中的一切。
所有的以前,就算一时忘不了,也不再是他的负担,终有一日,他会真正获得自由。
“徐子陵到!”
御卫的唱喏声,打断了他地冥想,他已经到了门口。
“唐王!”徐子陵平静的施礼,在这一时,他再无半点勉强,也无半点波澜。
“子陵三日不见,竟然气度大变,恭喜了。”杨宣凝见得了他,不由生出一丝异光来。
春光灿烂下,徐子陵,平静如水,不见半点情绪波动,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潇洒,似乎飘然于世上,形成奇特地魅力。让他生出初次认识徐子陵的怪异感觉:“不知子陵今日前来,有什么事情呢?”
“唐王过誉了。”眼见精气凝聚,卓立不凡的杨宣凝,心中涌起难以形容地感觉。
这时的杨宣凝虽穿黄金盔甲,佩带长刀、外披白色大披风,眸中神光凝聚,当真是英气逼人,自有极慑人之处。
顿了一顿,才说着:“如今巴陵已下,唐王也用不着我了。我想告辞了。”
“哦,子陵怎么突有此意?今日我也要回会稽,不如和我一起走 吧?”杨宣凝讶然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