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厚,万籁寂静。
站在城头上,透过重重帷幕,李怀唐极目远眺,视野尽头的天际泛着暗红。李怀唐知道,暗红之下,必定是突骑施人的营地,此刻,他们应该正在篝火边上忙活着攻城器械,明天的血战将异常激烈。
白天的两场胜利虽然难能可贵,可突骑施人并没有受到重创,依然还有攻破乞史城的实力。
李怀唐心似明镜,他那才成立没几天的军队,还有那羊群一样的奴隶,若非凭借着城墙,战斗早就结束。明天的激战,一旦有所闪失,突骑施人突破城防之际,就是光明部灭顶之灾之时。
自己获胜的可能性有多大?李怀唐回头望了望他那乱七八糟的军队,心里也没有底。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突骑施人从头到尾,所表现出的都是傲慢与偏见,高估他们本身的同时,还低估了他们的对手。在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居然不顾远来疲劳,悍然动强攻。这说明突骑施人相当轻敌。如果他们得到白天草原一战溃兵的消息之后,还如此的轻敌,那么就更不可药救了。
或许,这就是机会。在不停的转动思绪中,一个相当冒险的念头从李怀唐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迅被他抓住。
“六猴子,害怕否?”
六猴子一直跟随在李怀唐的身边,以亲兵自居,也引以为荣,听到将军的问话,立刻挺胸抬头:
“怕个球,跟着将军干掉他们就是。”
语气随意轻松,确实听不出一丝担忧的迹象。
“好,好胆魄!去,把骑兵们都给我叫起来,随我去给突骑施人送夜宵。”
从来不缺胆气的李怀唐已经抛却种种顾虑,开始谋划夜袭的过程。在他看来,思前想后已是多余,机会稍纵即逝,没有果敢,永远就没有机会。
“将军,是否有欠考虑。”
骑兵默默地集合完毕。护都忧心忡忡。
李怀唐望向护都,笑而不语。
“白天的两战将士们已经很疲惫,而且突骑施人要比我们,比我们人数多得多,夜袭,恐怕风险很大。”
“你是想说突骑施人要比我们实力强吧,没关系,这个我承认。连你都这么认为,突骑施人更是想不到。那正好,就打他个出敌不备!”
李怀唐信心爆满,胸有成竹。
六百人的骑兵被分成三部份,李怀唐亲率黑塔的右骑居中,李怀唐的鹰骑与护都的左骑在两翼,悄无声息地朝着突骑施人的营地进。
子夜已过。借着微弱的星光,李怀唐率部摸黑前进。胯下的大食马很配合地安静前行,马蹄也绑上了破布条,除了与草丛的摩擦声外,基本上没出任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