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示弱抽身?
幽习和阎撒都盯着阎夫人,封界内暂时陷入沉默,只有天空中交错撞击的人影,才展现出人势崩摧的气氛,裂隙之上,祖师咒灵仍在疯狂吸取周边九幽地气,谁也不知进这怪物接下来会干出什么,暗灰的天空似乎马上就要倾颓下来。
过了片刻,空气中终子有话音流动:“祖师因魔罗喉而遭劫时,曾有咒誓日:“有炼化此妖魔者,便是幽魂噬影宗之主!”
阎夫人话音幽冷,目光亦越过湖面,直指过来,古音但微笑而己。阎夫人垂下眸光,续道:“宗门典籍有载,每至四九重劫之前,魔罗喉总要深眠地底。躲避天劫。当年,我与阎真师兄、阎芦师妹。花了大力气,集合一群宗门外的人马,想趁机捕杀此撩,却全军覆灭,仅余我一人,被古音所救。”
“那时,阎真、阎芦死难,我在宗门内势力大跌,便动了寻觅外援的念头,而古音希望得到本宗的驱尸傀儡术,对魔罗喉也很感兴趣,我们一拍即合。”
幽习冷笑两声:“当时你卖力交结的几个客座长老,与阎真、阎芦的失踪,就是由此而来吧。”
阎夫人唇边苦涩之意渐重,也不响应幽习的嘲讽,继续道:““杀凤”之役后,古音纠合玉散人、妖凤、青鸾,四位真一宗师合力将魔罗喉制伏,当时便将其精元封在金丸神泥之中,当时只要有宗门“幽狱观想之术”。炼化此物,不过是翻掌间事。”
幽习的冷笑僵在脸上,阎姚更是狠抽一口凉气,一时间都作声不得。
“我绝没想到,古音竟能集如此力量……四位真一宗师,我在其中,又算什么?”阎夫人幽幽而叹:“古音精元在手,正要待价而沽。当时我与她相识未久,彼此都不信任,提出的条件,我也无法接受。”
“而且,不久之后,冥火师兄在天劫,遭重创,我以为登位之事大有转机,不想借助外力,受制于人,才将事情拖了下来。”
“后来,我与碧水争位,久久分不出胜负,碧水也如我般,求诸外援。见形势不利,我只能与古音再谈合作之事。而此时,她已获得一只通灵血吻,利用对虚极日鼠的天生克制之力,以及妙化惑神之音,将魔罗喉完全控制……”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脸上看不出是失落又或嘲弄:“幽习师叔,本宗自四九重劫之后。江河日下,便是加上嗜鬼宗,实力与全盛时亦不可同日而语。若你是古音,统御宗门与获得魔罗喉这绝顶战力二者,你选哪个?”
幽习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讲不出来。
这边,古音却笑了起来:“诸位何必妄自菲薄,其实在计划里,贵宗可作散修盟会在通玄界南部最大的支点,若能就此分割南部诸宗,使之攻伐不断,成为与西联抗争的前沿,也没什么不好,所起的效果,比之魔罗喉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我却未曾想到。冥火阎罗竟然存了玉碎之志,如今这种局面。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这话等若是狠狠一记耳光,抽在场中幽宗修士的脸上。
幽习面颊肌肉抽搐,咬牙道:“莫要卖弄口舌!既然如此,你们最后怎么又勾结在一起?”
“是因为驱尸傀儡术。”阎夫人的声音相当平静,“为了保持与她的联系,从四九重劫之前,我便将法门续传授给她,其中还包括幽明气的基础法诀。或许就是凭借这个,她才能将玉散人炼成傀儡……”
李珣听到此处,肩头忽地皱紧:“真的是这样吗?”
这一刻,来自古音、天芷上人、宫侍等各方的信息汇集起来,与阎夫人透露的信息相对照,似乎是明自了些,可总有一点迷雾罩在上头,不那么清晰。
只是,急切问他也想不了太多。
阎夫人此时又讲到她与古音的交换条件:“她将金丸神泥借我一段时日,我只能借此中精元,提升修为,却不能炼化此物。而登上宗主之位后,与散修盟会的关系,更无需多言。”
说到这里,她忽地失笑:“可谁能想到,她在如此优势之下,仍在里面动手脚;更没想到的是,妖凤、青鸾竟与她决裂,原先的种种计划,均胎死腹中……”
声音愈来愈低,最终断绝。如此大量的信息流出来,任是谁都要在心中揣摩一二,一时间,没人说话。
稍停,阎夫人深吸口气,直面幽习,再度开口:“幽习师叔……”
“什么?”幽习仍在消化得来的信息,有点儿走神。
阎夫人的话音冷了下来:“幽习师叔,勾结外人、引狼入室、流出宗门秘法等等罪过,我都认了。然而今日,我立下毒件,接过宗主之位,却非认罪之用。
“冥火师兄将宗门托付于我,也不是因为我之前的罪过。如今。我敬你是长辈,将事情前因后果交代清楚……那么,从此刻起,我这宗主之位,你认是不认?”
受阎夫人一激。幽习完全清醒过来。从本心来说,他是千百个不愿意,可是看这满目疮痍,再有冥火阎罗明言托付之实,他便是反对,又能怎样?
刹那间,支撑幽习的那口怨气彻底散尽,他苦笑两声,重伤下的身子也开始摇摇晃晃,站不住了。
阎夫人不再看他,转脸盯住古音,沉声道:“敝宗败落至此,古宗主也是无利可图,就此离去,日后形同陌路。可好?”
古音微笑不语,只稍抬头,目示半空。那里,幽离与魔罗喉奔突来回,暂时仍势均力敌,难解难分。
阎夫人秀眉微壁,道:“我方收放自如,而魔罗喉兽性难驯,要停手,也该你那边先停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