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郡嬉皮晓脸地道:“不好么?到时本侯当了皇帝,你就是皇后,难道你甘愿永远屈居人下,进宫给人家磕头?”
卫雁摇头道:“赫连郡,我没答应嫁你,也没想当什么皇后。我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你的野心太大了,我有点……有点怕……”
还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说怕。
她向来倔强,死要面子,在他面前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就是难上天的事也不愿寻求他的支援,每每都是他暗中替她做了,也不敢在她面前邀功,生怕她觉得伤了脸面而恼了他。
他又想,他的野心大不大,她又为何怕呢?如果她真的不愿嫁给他,当他的妻子,又有什么好怕的?他毁了她的婚事不错,但那也是全因她并没有坚持啊……他虽强硬地将她关了起来,自行替她去悔婚了,但事后她若依旧愿意嫁那张二力,总还能嫁的成的。
她分明就是嘴硬心软,她怕的是他谋朝篡位成为乱臣贼子,要遗臭万年。她怕的是他万一举事失败,就需引颈就戮没了活命机会!
她是担心他!
赫连郡眉开眼笑地道:“逗你呢,本侯没那个想法,到时你就知道了,这几天不太平,你轻易别出门,有赵昌守着,你这里应该没事,但若是那个宇文炜先制人,想拿你威胁本侯,你也别傻,先保住自己的命,其他的有本侯呢,你且放心……”
卫雁皱眉:“你还有心情说笑……赫连郡,你老实跟我说,你的兵马不能进城,你说的奇兵究竟有多少人,有把握么?说不定,我能帮你,我手里有火……”
他突然掩住她的嘴,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女人,你的那些事,只管瞒着吧,别说出来,不管你手里有多少厉害的人马,都给你自己留着,别轻易交给别人。”
“这件事本侯不会出任何纰漏,这么嘱咐你两句,你就随意听听,你不会有事,本侯也不会有事。”
他说完,就开门走了出去。
卫雁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想追上去大骂几句,骂他自负,骂他不知轻重。可隐隐地,又觉得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他能在关外一守就是十多年,想回来时就顺利回来了,这个人不是一般人,他能忍,能谋,能打。他不是表面上那个鲁莽无能的粗人!
暗不见光的大理寺天牢里,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影被一阵嘈杂的声响惊醒。她瑟缩着爬起来,踮起脚想看看外面的情景,可是那不透光的窗实在是太高了,还被重重围栏挡着。她听见天牢里面也响起了杂乱的声响,直觉是有什么事情生了。
她攀着铁栅栏,将头凑过去瞧着走道尽头。
一点点火光,快地点亮了整个大牢。
脸上有疤的高大汉子手里握着染血的大刀,另一只手里高高举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大声嚷道:“瞧见没?挡我者死!”
冲上来的守卫们缓缓后退,刀疤脸一挥大刀,立即将守卫们吓得四处逃窜。
有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被刀疤脸身后的人押着,大声呼救:“救我啊!你们这些饭桶!”
守卫慌不择路地逃,刀疤脸大声笑道:“现在皇宫都被人攻占了,还他妈谁有时间来救你?妈的,我老大被你关在哪了?快,带路!”
有人现了铁栅栏里面的那瘦弱的人,“二当家,你瞧,这有个娘们。”
关在这个地方的,都是犯了大事的死囚。不是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就是参与了谋逆大案的罪逆,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难道还能犯这样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