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那么浓烈的热爱,觉得认识他以前的十四年自己是懵懵懂懂地白活了一场。
这样的一番话,别说是青青,就连卫雁也为之动容。
透过面前的少年,她恍如重回年少岁月,对面牵着马的如玉公子,深情地对她许诺……
他不高大,也不甚英俊,却有种莫名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被他吸引,全心交付……
那是多么久远的往事了?久远得恍如隔世。
她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射向自己,警觉地抬头,对上赫连郡深深凝起的眉目。
她朝他笑了笑。相处的日子久了,连对方在想什么,每个表情代表着什么含义,都能猜的一清二楚。
赫连郡察觉到她在想徐玉钦,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吃什么醋?
她嫁了他,还给他生了五个孩子,窝在这方小天地里一躲就是十五年。
他还要怀疑她对别人有情么?
青青突然跪了下去。
“阿爹阿娘,女儿不孝!女儿本想委屈自己,让阿娘开心,说过不嫁徐骞了。可是……可是徐骞为女儿做到了这地步,女儿要是辜负他一番深情,那女儿就是大混蛋!女儿不要做负心人,女儿不要一辈子愁眉不展。要是不嫁给他,女儿这辈子都会想着他的好,哭着过日子。女儿不想那样!阿爹阿娘如果疼爱女儿,就让女儿嫁给他吧!你们要是非不答应,我就……我就跟他私奔!”
此言一出,卫雁跟赫连郡固然恼怒,徐骞更是惊愕至极。
下意识地,他冲口而出:“不可!”
赫连郡怔住了。他闺女愿意跟他私奔,这傻小子竟还敢不肯?
“万万不可!”
徐骞的倔强脾气上来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家父常说,君子立于天地,唯诚与信也。故而丈夫应重诺。然为人处世之,在于孝也,不孝枉自为人,遑论君子乎?今日我上门求亲,是为结两姓之好,而不是结两家之仇,我若与你擅自奔逃,弃双方至亲于不顾,累你同受世人所指,他日有何面目立足于世?又置生我养我育我教我之父于何地?我纵身死,不敢有负家父教诲。青青,这般妄言,请勿要再提。伯父伯母今日不允,我他日再跪求便是。你若信我为人,且等瞧我今后如何践诺。此生,我必不负你!”
赫连郡只觉得自己耳边嗡嗡嗡地像有无数的苍蝇在叫,徐玉钦固然讨厌,徐玉钦的儿子更让人讨厌!怎么姓徐的非要像冤鬼一样缠着他们?
他们已经避走天涯,好容易甩脱了徐玉钦那个粘人精,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女儿,却又被突然冒出来的徐玉钦的儿子给拐走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
老子惦记人家的婆娘,儿子惦记人家的姑娘?难道他上辈子杀了徐玉钦全家,欠了他的?尤其这父子俩,不只长得像,就连行事方式,说情话的本领,都是一模一样的。
要不是怕气着卫雁,他早就抡拳头揍这小子了!当着他的面调戏他闺女,真当他是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