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玦抬眼:“你懂解毒之术?”
应是毒素烧心,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扯出来,沙哑得不成样子。怪不得他不愿说话,这声音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安昭瞄了他一眼:“略懂得一二,但你的毒我不行。更何况,你还不要命地吞了狰兽的内丹,它的内丹极寒,你也是真不要命了。”
苍玦闭眼,深吸口气。
他又如何不知狰兽的内丹堪比苦寒之物,摧筋断骨。只是他急需一颗修炼精湛的内丹,方圆几百里内小妖虽多,却没有一只修为高且作恶多端的。唯有这狰兽自己送上门来,与苍玦好斗一场。
暗针毒素是寒,狰兽内丹也是寒。
但以毒攻毒,若熬过这一关,不仅他的修为可以全部回来,就连毒素也会消匿许多。如此一来,再有狰兽之类的追兵过来,苍玦也不慌惧了。
他的眉睫结霜,连呼出的气息都如寒冬三月的刺骨凉风。
南栖这才知道苍玦是中毒了,不免担忧起来。左右他也不懂什么,记起安昭给他的药瓶子,便抖索着拿出来要给苍玦喂。
安昭道:“他的毒,这个没用。”
苍玦闷声咳了两声,用内丹镇住了些许寒气。
南栖不知所措地捧着药瓶子,眸子水汪汪的,不知该做什么,只好接二连三地问。
“苍玦,你饿不饿?今日吃过饭没?”
“苍玦,你冷吗?”
“苍玦,外头落了好大的雨,我同你坐近些,你靠着我焐暖些。”
“苍玦……”
苍玦,苍玦。啾啾。
一旁诸事不管,且闲着无聊剥指甲的安昭听到“啾啾”,忍不住爆笑。
转眼,被苍玦一记眼刀吓得闭了嘴。
安昭心想:你都这样了,还有力气丢眼刀给我……
须臾,见外头雨停了,安昭索性去外边生了把火,省得在里头被血腥味弄得心神不宁。
南栖不知苍玦何时扔了眼刀给安昭,低着头,顾自脱了满是泥巴的外衫盖在苍玦膝盖上,一双手擅自捂住了苍玦冰凉的脸颊。
苍玦未有反应,只是轻轻侧过身,像是怕把寒气过给南栖一般。
南栖本是粗心大意的,却不知怎么的,就注意到苍玦这个动作了。他也不笨不傻,心下生了暖意。他下意识地贴近苍玦,半晌,才鼓足勇气去握住了苍玦冰凉的手,掌心的温热被刺骨的寒意冲破,使得南栖一阵抖索。
他心中伤心,这般寒意,苍玦如何受得了?
南栖皱眉,将苍玦的手搓揉在掌心,来回地呵气。他体暖,同个小暖炉一般,一步不离地盘腿坐在苍玦身边,一边发抖一边给苍玦取暖。
苍玦瞥了一眼,抽出了手,方想开口,便轻轻咳了咳。
于是,南栖便吸着鼻子问道:“苍玦,这样还冷吗?”
“你不必如此。”苍玦道。
南栖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