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这新伤作乱,还是旧时的伤时刻翻涌。
安昭紧张地望着他:“南栖,对不起。”
南栖苦笑道:“你有何错?你救了我,为我接了生,且养大了择儿。你是我的恩人,也是孩子的而,我怎么会怪你?”
他厌恶的……
“我所厌恶的,不过是我自己罢了。”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浑浑噩噩数年。
他痴声笑道:“当年我跑的那么艰辛,为的就是让孩子活命。却没想到,一对双生儿中的澜儿,竟然因为我的原因,竟还是逃不过死胎的命运。”
是他怀胎时的抑郁害了他的孩子,也是他心慌意乱赠与修为时,没有公平分到两个孩子身上。
南栖自认,澜儿的体弱,实则是他的不是。
可是苍玦却救活了他。
南栖站不住了,他步伐见似蹒跚,如同一个垂危之人。他靠在一处枝干上,手握成拳,骨节苍白。安昭想上前扶住他,却发现南栖渐渐地跪在地上。压抑许久,在另一个孩子身份明了的这一刻,他痛不欲生般地哭了起来。
数年梦魇缠身,他是真的很痛。
一次次地梦见苍玦待他的冷情,一次次地否了苍玦对他的情义。如今看来,都是愚人自欺。
苍玦当年想护他是真,想杀他的孩子也是真。
可谁能想到,苍玦竟是好好的养着这个孩子。
这个本该丧命的孩子,被苍玦救活了,被他好好的养在了琅奕阁中。虽自小体弱多病,但却好好活着。
南栖离开了兔子山,心心念念地想要回天界,回去看看他苦命的澜儿。
他是狼狈不堪的。
“他居然养着我的孩子,一个没有原身的孩子……”他喃喃自语,讽笑当年的种种,不知究竟是为何。
一个一出生就堪似死胎的孩子,一个连原身都没有的孩子。是麻雀还是凤凰都不可知,也许会是那不堪的仙妖之子呢?
为何苍玦要出尔反尔,当初的‘错生’难不成是一句谎话?
南栖身心炙热,像由着一把烈火在灼烧。他是着实想不通,恍惚之间,他已经来到了久别的琅奕阁。
如今,南栖法术高超,不费一丝气力,便可以隐了身形进了阁中。寻着这条熟悉的路,他下意识地走回了正居。
此处有一道屏障,南栖靠近,屏障温和,没有一丝抗意。
这是苍玦用嘉澜的一滴骨血做的屏障,不拦生父,永生不拦。
南栖深吸一口气,明白其中道理。他走进其中,只见里面是和曾经一样的摆设,分毫未动。
厢房内已经点上了烛火,深夜中,他望见孩子的身影映在窗纱上。南栖走近了一步,依恋地想要去触碰那片小小的黑影。
却听里头罗儿惊呼一声:“小殿下,你怎么了?”
南栖隐身穿过厢房的门,见到的是嘉澜烫到近乎抽搐的模样。他的周身还散发着些许火星子,使得罗儿万分焦虑:“奴婢带您去见龙君!”
“不要……”嘉澜弱声,“父君心情不好,身子也不好。澜儿已经回家了,很快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