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斯拎着从超市买的一袋东西从人行道上走过来。他买了三明治、啤酒和威士忌。那天下午他一直在喝酒,喝到了这么一个点,好像喝酒开始让他清醒过来,但是还有不清醒的间隔。他在超市旁边的酒吧待了一下,在自动唱机上听了一首歌。等他想起院子里的东西时,不知怎么天就黑了。
他看到车道上的那辆车和床上的女孩,电视在开着,然后他看到前廊上的男孩。他开始走过院子。
“你好,”他跟女孩说,“你们找到这张床了,挺好。”
“你好。”女孩说着站了起来,“我只是在试一试。”她拍拍那张床,“这张床挺好。”
“这张床挺好。”马克斯说,“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他知道自己还应该再说点什么。他放下那袋东西,拿出啤酒和威士忌。
“我还以为根本没人呢。”男孩说,“我们对这张床有兴趣,也许还有电视,也许还有书桌。这张床你要多少钱?”
“我觉得床要五十美元。”
“四十美元行吗?”女孩问。
“好吧,四十美元我可以接受。”马克斯说。
他从硬纸箱里拿出一个酒杯,拆开报纸,打开威士忌的瓶盖。
“电视呢?”男孩问。
“二十五美元。”
“二十美元行吗?”
“二十美元可以,二十美元我可以接受。”马克斯说。
女孩看着男孩。
“孩子们,你们想喝杯酒吗?”马克斯说,“酒杯在那个硬纸箱里。我想坐下来,坐到沙发上。”
他坐到沙发上,往后靠,然后盯着他们看。
男孩找到两个杯子,倒了威士忌。
“这个你要多少?”他对女孩说。他们年仅二十岁,相差一个月左右。
“够了。”她说,“我看我那杯里要加点水。”
她拉出一把椅子,坐在餐桌前。
“可以去那个水龙头接水,”马克斯说,“拧开就行。”
男孩往威士忌里加了水,他的和她的都加了。他清清嗓子,也去坐在餐桌前。接着他咧着嘴笑了起来。小鸟像箭一般飞过头顶,在捉虫子。
“你还想要什么吗,亲爱的?”男孩说。
他掏出支票本。“那张书桌多少钱?”
马克斯对这个可笑的问题挥了下手。
“你说个数吧。”他说。
他看着他们坐在餐桌前。在灯光下,他们的表情有了某种变化。有一会儿,那种表情是合谋的样子,然后就变得柔和——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男孩碰碰她的手。
“我要把电视关了,放张唱片。”马克斯说,“这台电唱机也卖,便宜。说个数吧。”
他又倒了点威士忌,开了罐啤酒。
“一件不留。”
女孩把杯子伸过来,马克斯往里面又加了点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