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把信纸放在旁边的红烛上,看着火舌一点点吞噬信纸。或许自己心该狠一点,但毕竟都是自己的孩子。
此时的安哲紫鸢,正在训斥言甯。她狠狠扇了自己疼爱的女儿一巴掌。
“言甯,你整天不知廉耻跟淮安郡王厮混。现在外人指指点点,你这个公主都快成为人家口中的荡妇了。”安哲紫鸢气得手止不住颤抖。
她本来给言甯安排了一门婚事,对方是世家大族的族长的儿子。为人谦逊有礼,才能颇为卓越。
今日那个族长找到自己说是要退婚,不能接受未过门就与外男厮混的长媳。皇上也下旨取消了这门婚事。
宫妃也在暗地里嘲笑自己,脸面算是丢尽了。
言甯捂着被扇红的脸,十几年来这是母妃第一次打她。
言甯眼睛泛红,一把掀了眼前的茶几。“母妃你不就是想我嫁给那个酸臭文人。他到底有什么好的?我堂堂公主岂能下嫁给一个低贱的臣子。”
安哲紫鸢看着面前任性的女儿,心口一股气差点提不上来。血气蹭蹭的往头顶冲,安哲紫鸢眼前一黑。
言甯以为自己的母妃又在故意装病骗她就转头走了。
安哲紫鸢看着远去的女儿往后一倒,随后不省人事。旁边的宫女手忙脚乱的跑去叫太医。
外面的流言蜚语越发的猖狂,白尚书已经开始催促白墨玉了。淮安郡王那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白尚书几次提婚约都被场面话糊弄过去。
共事的官员落井下石,好几次给白尚书下绊子。踩着他当踏脚石往上晋升,三番四次奚落他。白尚书曾经也是个体面人,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回到府耐不住脾气,对白墨玉动了家法。
阿沛看着小姐身上的伤痕还未好全,又添了新伤。
“老爷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小姐身上要是留了疤。以后嫁人可怎么办。”阿沛一边哭一边往白墨玉的身上擦着除疤膏。
白墨玉躺在床上,露出满是鞭痕的背。冰凉的药膏擦在伤口上,一阵刺痛。她伸出手,死死攥住旁边的被角。
“阿沛再等等,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放心,用不了多久的。”
阿沛心里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小姐什么忙。只是心里的不安感越发的强烈,手下涂药膏的动作也重了些。
白墨玉嘶了一声,心不在焉的阿沛忙跪下请罪。白墨玉没在意,直接让她下去休息了。
京城里的势力各怀鬼胎,互相盯着就等对方落马,好上去分一杯羹。
徐宁这边也不闲着,她跟萧然到离刀疤脸男所在的村子走访了一下。发现情况远比她所想的还要严重。
大片的小孩围在一棵树下,用刀子割着树皮往嘴里塞。村尾的后山上十几具老人的尸体被堆放在一起。苍蝇围着嗡嗡转,尸体已经开始生蛆。
再去远一点的村子,情况更甚。全部变成皮包骨,眼神呆滞。有人出现了幻觉,活生生的把自己的手臂上的肉全部啃光了。
徐宁跟萧然快马加鞭回到了京城,把所见所闻写了加急信给冠军侯。把京城里的卖唱乞丐跟说书先生全部找来。
果不其然,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朝中所有大臣被人从床榻上拖了起来,衣冠不整的骑着快马往皇宫赶。
有些官员品阶低,不能骑马。就一路跑去,到大殿门口的时候,官服都湿透了。
皇帝坐在上面看着下面大臣的失态,“想必爱卿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了吧。”
大臣们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大臣还迷迷瞪瞪的,尚未从睡梦中完全醒过来。
皇帝看着大臣们,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拿起旁边太监准备的养心茶摔到丞相林纾的头上。“你们到底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个整天窝在府里看歌舞,看到脑子废了不成?”
大臣们跪了一片,冠军侯依旧淡定的站在原地。林纾额头往外渗着血,脸色不显观察着皇上的情况。
大殿里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触怒了天子。冠军侯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老臣发现最近京城里的流民多了不少。于是就派人去查,今年的雨水稀少,百姓田里的庄稼根本养不活。纷纷扒树皮吃,饿死了不少人。”
说完,冠军侯拿出一张纸。“老臣这里收到了一封信,说是户部尚书贪赃枉法,亏空国库。”
此言一出,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