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语塞,她确实是没有想到自己呆着的这个偌大的国家,对外局势已经如此复杂了。
“我从前竟从未想过这些。”
她心情很是复杂,对于这个国家,自己很难说得上是有什么爱国心理,毕竟来到了这里的大半年里,遇到的这些事,几乎是从来没有让她感觉过国家所带来的温暖。
不像自己从前生活的种花家,国家对人民的照拂可谓是深入到人民生活的每一个方面,尽管自己的职业并不能够被晾晒在阳光之下,却也可谓说是感受到了国家的福利的。
便也是抿了抿唇:“如此这般,你如何打算?”
“在朝廷之上皇帝靠不着,丞相靠不着,那么自然有别的人愿意和我合作。”萧然举起食指敲了敲一旁柜子的柜面,“人都是被利益驱动着的,那些寒门子弟之所以依附着林纾,不过是因为他如今是一国丞相,手中握着无边权利,可是和寒门所对应的世家贵族,去世万万不会叫他们这么容易就把这种事情办成了的,所以咱们可以等着,看看谁最后会按捺不住,第一个来找我。”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打算隐藏你下山之后仍然是在京城的消息。”徐宁笃定的说道,“你是在赌。”
“是赌。”他眸光正定的看着她,一只手摸上她的手背,同她十指相扣,“这天下朝局本就是一番豪赌,人人都是这棋盘上的棋子,大家都想吞并车马最后为帅,可是这位置只有一个,你说,谁又甘愿拿着自己的百年荣辱,去给别人做垫脚石?”
说完,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温和了起来,他轻轻地对着徐宁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也知道你追求的素来是生活的平稳,可是如今我是在刀口上舔血的,生计必然是没有定数,其实你若是不愿意陪同着我一起,我也是万万没有话讲,等下山之后,若是你想好了,我就可以让景驷给你准备一个路引,往后无论你想去哪,都断然不会有人阻止于你。”
说完,笑容却发着些许苦涩:“其实凭着你自己的本事,游山玩水之际又以治病救人为生,或许再过不久,我就能够听见江湖上有了个了不起的女大夫,医死人肉白骨于她而言,都只不过是雕虫小技。”
“我没想过要游山玩水,也没想过下山之后就另谋生路。”
徐宁冷脸道:“我虽然不喜欢人与人之间勾心斗角,也不喜欢自己卷入权势的斗争中去,可是我心中很清楚,有些事情不是我想躲就能躲得过的,你我之间的关系,就算我到江湖上去成为了鼎鼎有名的神医,但这也并不能改变什么,若是有人想借用我来威胁你,同样也可以对我出手,我那个选择,并不是把我自己摘出来,反而是将自己送入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中去。”
其实有句话,徐宁一直是憋在心里的。
她喜欢自由,但希望身心自由能够建立在经济自由的基础上,若是许她四海为家,却不能许她衣食无忧,那么与其过那种日子,倒不如待在京城中享福。
于是站起身来说道:“你自己既然已经有了打算,那我也就不多问了,我这就去把软榻拖过来,今日咱们两个人都好好休息,等过几日你的伤口基本好了,就可以准备下山的事情了。”
她对于住在山上这件事情并不反感,可并不代表她喜欢这样的生活。
许多事情亲力亲为,对人来说是一种很好的体验,可这些事做的多了,难免会叫人觉得有些厌烦。
自己此刻就是如此,不过因着这个大夫的身份,再加上生病的人是萧然,她尚且可以忍耐几分罢了。
于是往后几日,徐宁都是和萧然一同住一个房间,每日按时往他的伤口上敷药,直到红肿彻底消失之后,她这才停止给他喂消炎药。
不过每日皆有一个固定的时间,试探他双腿恢复的程度,从一刚开始只感受到的疼痛,后来随着长肉,渐渐能够觉得些痒意,再往后腿,也就是偶尔能够感觉到双腿在抽搐。
如此这般,也就只差刀口彻底长好,下去专门开始复健了。
徐宁对于这样的情况非常的满意,更是在自己给他拆线的那一日准备了许多的肉食,虽说没有红烧肉,但却有一整只烤兔。
“咱们明日就可以准备下山了,既然今天是在这山上呆着这最后一日,那么自然是要吃些好的,尝尝这兔肉,这可是我这些日子捉到的最肥的一只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