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冠军侯确实没什么想法和他们二人插浑打科,徐宁也就直接进入了正题,她方才还笑着的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声音无比的正经:“侯爷是个聪明人,又是和上头那位从小一起长大的,这几十年的时光想必对那位的模样铭记于内,不知侯爷可认真的看过我旁边这男子的模样?他的这张脸又和那高高在上的那位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终于是被自己等到了她找自己真正的原因,至于这少年郎的模样,冠军侯怎会不清楚?
只是那第一眼就明白徐宁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按照他的脾气秉性,就算是自己猜出来,也要等她亲口承认才算数。
于是冷笑了一声,看了萧然一眼又将目光聚集在徐宁身上:“这世间皮相相似的人很多,长得像又能证明什么呢?徐姑娘你是个聪明人,手里也算是有人脉可以利用,既如此没有必要盼着这些会掉脑袋的买卖,女孩子家,给自己找个安身之处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就想起身离开,而萧然这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安静的坐在这,他来之前就已经和徐宁说好了,这刚开头的规劝是由徐宁负责,而他只需要在一切都处理好了之后再和这冠军侯谈论接下来的事。
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坐着,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过,而冠军侯此刻也没有他面上表现出的那么镇静,他从徐宁说完那句话之后目光便一直聚集在萧然的身上,长得真的很像,特别是那双眼睛,真的想起了陛下。
不过也有不像的地方,陛下待人接物从来不会这么冰冷,上位者最擅长玩弄的就是权衡之术,就好比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
他像他,却终究不是他,而自己也没打算,把整个冠军侯府压在他的身上,将他捧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
他眼里目光越来越复杂。
而这般都是徐宁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的,她直接就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冠军侯,对付他这种,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直接把证据摆出来,没有什么比事实更能说服人,何况这皇贵妃上位之后做的那些人神共愤的事,在民间也并非冷门。
食指敲了敲那一沓纸,徐宁很善意的说道:“听说将军与年轻的时候坑杀敌国十余万军民,为的就是彻底截断敌国的后援,保我国朝至今太平,既如此将军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曾经守候着的家国被别人踩在脚底肆意的践踏,那些将军拿命豁出去而救出来的民众,最后成为别人随时可以欺负的对象?”
已经没有叫冠军侯而叫将军,徐宁知道他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厌其烦的继续解释道:“将军应该有兴趣看看这些东西吧,一个国家的皇贵妃,理应好好待在后果替皇上教养宫里的公主,让公主得以平安长大,可咱们的这位皇贵妃偏偏不走寻常人走的路,妄图通过掌握国朝朝政的方式从而成为整个国家的主人。
不仅如此,她的手已经伸到了皇上身边,听说这些日子皇上已经动摇了心中原本的想法,打算按照皇贵妃的意思在宗室找一傀儡送上皇位,可这般,完全是违背了皇上的初衷,他有儿子,又为何要将皇位拱手让人,最后难道真的打算在国朝历史上留下皇贵妃作为太后,垂帘听政的先例吗?”
要知道国朝建国最久,可还从来没有太后垂帘听政的先例,毕竟国朝对女子再怎么宽容,也终究是个男权社会。
她说出来的话字字珠玑,让冠军侯脸上的表情逐渐的难看了起来,而到话说完之后,声音更是有几分颤抖:“原来你们谋算着的,是夺取陛下江山的事!”
这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了,不愿意皇上对皇贵妃妥协,也不愿意在宗室中寻找一幼子登基为傀儡,那么,在陛下日薄西山的最后,这皇位究竟是谁的呢?
徐宁挑眉:“这怎么能说是在谋取陛下江山,将军你也是看见了我给你的这些东西的,上面写满了皇贵妃这些年做的错事,她自己可以有野心,陛下也可以不把唯一的皇位留给唯一的儿子,但无论如何,皇贵妃也不应该拿普通百姓的撒气,眼下山河壮丽尚且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模样,可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山河有朝一日变色,风雨同哭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该说的话说到这里,现在就要看冠军侯究竟该如何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