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熠看得逐渐血压飙升。
容眠先是小心地擦了一下,掀起化妆棉好奇地看了看,发现只卸下来了一点,不过确实比湿巾的效果要好不少。
他正准备擦第二下的时候,自己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钟熠对他作出的表情很不耐烦,嘴上却说:“你坐过来。”
容眠坐到了钟熠的身边,也终于可以把手肘正过来。
钟熠用手指摁压着化妆棉。
在那片擦伤上停留了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卸妆产品成分的问题,还是钟熠的体温要高一点,容眠觉得被钟熠碰过的的那一片皮肤,似乎又有一点发烫。
化妆油卸妆的效果很好,十秒钟后钟熠抬手,大部分的油彩就已经都被卸下来了。
容眠看着钟熠,说:“好快。”
钟熠把棉片折叠,然后随手扔掉,没接他的话,只是问:“明天你有什么戏。”
容眠把自己的剧本递给了他。
钟熠嗯了一声,说:“你回去吧。”
非常多此一举的一句话,但是容眠听到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慢吞吞地站起身,重新坐到了钟熠的对面。
钟熠对自己这波距离感的把控感到十分满意。
他希望这小孩儿能够感受到了自己刻意的疏远,别再起什么不清不明的小心思了。
然而事实上,此刻的容眠只是感到无聊。
对面的男人在看剧本,而且完全没有和自己进行对话的意思,容眠将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坐的端正,却又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在容眠的世界里,除了可以打电话和发信息之外,手机就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小铁块,是容绵无聊时最后的选择。
于是容眠有了一个清晰的计划:他决定先把车里仔仔细细地观察一遍,如果最后没有发现飞虫和蚊子,那么自己再打开手机,玩一会儿孔三豆给自己下载的那个叫做时尚美甲店的小游戏。
车里很安静,可能是因为初春的缘故,容眠观察了五分钟,没有找到任何一只飞虫,他有一些失望。
他垂下眼,正准备拿出手机,突然注意到了桌子上的一个笔帽。
钟熠看了会儿本儿,发现对面的人突然没有了动静,安静得有点诡异。
他抬眼,就看见容眠正在盯着桌上的一个笔帽看。
这笔帽是钟熠的,黑色签字笔,只不过笔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应该是之前画剧本时候给用丢了。
钟熠用余光继续观察,就看见容眠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笔帽看了一会儿,突然状似不经意地伸出手,很轻很快地扒拉了那只笔帽一下。
黑色的笔帽倒在了桌面上,滚动了两下,缓慢滑到了桌子的边缘。
钟熠:“……”
容眠抿了抿嘴。
然后钟熠就看着他微倾下身,睁大眼睛,又盯着笔帽不错眼珠地看了一会儿,然后重新伸出手,轻轻地又碰了笔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