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真好!才刚来台北就交了这样的朋友真是你的福气,这辆车很贵,你要小心开,不要撞坏了人家的车。”洪玫瑰闭上眼睛,感觉到天纵将她的外套拉好,密密的盖在她的身上。“天纵,你今天上几点的班?”
“中午,不赶的。你放心休息,我帮你跟公司请假。”
温柔沉稳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洪玫瑰轻点了头,“谢谢。”她觉得好安心。
或许是怕她不舒服,周天纵回程时开得又慢又稳,但是快到家的时候,洪玫瑰的眉头一皱,胃部突然又涌上一股酸水。
“呜……”她摀着唇,在车子里想找袋子吐,结果还来不及找着,就吐在脚踏垫上了。
周天纵手忙脚乱的拿着面纸为她擦拭,“你还好吧?”
“对不起……对不起……”洪玫瑰看着脚下被弄脏的垫子,只觉得一阵愧意和懊恼。“我会帮你洗干净的,请你的朋友不要生气。”说着豆大的眼泪又挂在她的颊上。
“没关系,我朋友他不会生气的,你是病人,没有人会对病人生气的。”
洪玫瑰还是觉得很难过,无论周天纵说了什么话来安慰她。
当周天纵抱着洪玫瑰下车时,洪玫瑰手上还紧抓着那块被她弄脏的垫子,嘴里还一直喃喃念着会把它给洗干净的。
洪玫瑰躺在床上,她的眼角余光看着浴室里那个奋力刷着垫子的男人的背影,听着浴室里传来刷刷的声音,心底有着满满的感动,还有想哭的冲动。这个男人对她实在太好了,不但带她去看医生、买粥给她吃,还帮她洗被她吐脏的垫子。
她怎么会这么幸运,认识这种“好邻居”呢?当初找他来当室友,实在是她洪玫瑰二十四年来所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天纵……”洪玫瑰的眼角含着眼泪,折腾了一夜,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将眼光停留在那个坐在她小小的浴室中,正卖力清洗垫子的男人身上。
任何一个女人被男人这样温柔对待着,很少人能不弃械投降,乖乖交出一颗心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俊帅挺拔的男子。洪玫瑰的心,也遗落在周天纵的身上,再也收不回来了。
当周天纵洗完垫子,擦了擦额际的汗,就见躺在床上的洪玫瑰正安详的睡着,颊上犹带着新生的泪意。
“看过医生了,还是很难过吗?”他低语,轻轻为玫瑰拭去颊边的泪。
“各位同仁,如同大家所知道的,今年年终尾牙轮到我们管理部筹画。去年会计室和前年秘书课都做得有声有色,希望今年我们管理部的同仁也能够一同集思广益,办得比去年和前年更好。不知道诸位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没有?大家可以提出来一起讨论。”管理部陈组长坐在长型会议桌前,以宏亮的声音说着。
“组长,今年的年终尾牙预算怎样?”林小姐问道。
“这点不用担心,今年公司赚了不少钱,老董说预算只会比去年多,所以预算绝对不是问题。”
“预算虽没问题,尺度恐怕会连去年的下限都达不到。我们管理部不像会计室或秘书室是美女窟,说难听一点,管理部根本就是一群『老弱残兵』,要打破去年的盛况,我看是不可能的。”肚子大大、有着难看的中年秃的江先生大剌剌的说着。
四周嘘声四起,泰半是听完话后脸色发青的女同事们。
“江有义,讨论归讨论,你不要做人身攻击,这样很没品!有本事就提出别出心裁的点子好突破去年的景况,不要以贬低别人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无能!”
“哼,也不知道是谁自己在对号入座了,管理部女人那么多,我可没说谁是老弱残兵……”
办公室刮起一阵风暴,洪玫瑰坐在会议桌的最小角落,负责会议记录及茶水供应,她压低声音问身旁的颅小姐,“顾小姐,去年会计室到底办得有多好啊?”她是初来乍到的菜鸟,自然不知道去年尾牙宴的盛况。
“你觉得会计室和秘书课的小姐整体平均姿色怎样?身材怎样?”
洪玫瑰偏头一想,“会计室和秘书课简直是我们周氏的美女集中营,随便抓一个都是火辣的身材、天使的脸孔。”
“当那群身材火辣、天使脸孔的娘子军穿着清凉服装在台上载歌载舞,你觉得效果怎样?”
洪玫瑰睁大了杏眼,光是想象那个画面,连她这个女人都忍下住要吞口水。
“男人都是一群色鬼!去年年终尾牙后,全公司上上下下的男人几乎人手一卷实况录影带,我敢断言没拷贝的八成是性向不正常,不然就跟你一样是菜鸟。”
“那顾姐,你有去年的拷贝带吗?我也想看一看传说中的火辣热舞。”实在是很难想象会计室和秘书课的那些精英们穿着清凉服装大跳热舞的模样。
说完这句话后,洪玫瑰立刻招来顾姐一记白眼。
“啪!”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林小姐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谁敢说我们管理部全是老弱残兵?看看年轻又漂亮的洪玫瑰,江有义你敢说你没有在上班时间偷瞄过她吗?会计室的女人穿上清凉服装叫女人,我们洪玫瑰穿上清凉服装就不叫女人,叫老弱残兵了吗?”
呃?关她啥事?洪玫瑰眉头皱了皱,这算是对她外表的恭维吗?
八成是脑海中自动出现了洪玫瑰穿着清凉服装的画面,江有义不自在的咳了几声。“我只能说洪玫瑰是我们管理部唯一的一朵红玫瑰,其他的则甭提了。”江有义还真不是普通的白目,是非常的白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