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萧还没端起茶杯就闻到了这股子霉味,转头看向一旁的弟弟,却发现对方面不改色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莫北萧垂下眼,遮住眼中的笑意,小笙真的是个善良的人,特别善良。
自己也喝了一口发霉的茶,莫北萧微笑着看向村长,“具体情况就麻烦村长说说。”
“不麻烦不麻烦,仙师们大老远过来才是麻烦咧!是这样!从差不多两年前开始,村北的山林里便出现了一头凶兽,经常成宿成宿地嗷嗷叫,村落有碎星宫仙师布下的阵法保护,平时还没啥,就是睡个不好,但是要赶上农忙的时候,公鸡一打鸣儿,天儿还没亮,就得起来干活儿,这睡不好哪成啊!
睡不好精神头儿就不足,那哪干得了活儿?以前还是深夜的时候闹腾,现在可好,经常日头刚下去就出来作妖!小孩儿们在外头玩儿擦着天黑回来的,都见过它,吓得回来就发烧发热,几天不见好。
说来也奇怪,凡是看到过那凶兽的都会生病,年轻力壮的还好点,但村里的女人、娃娃们可扛不住,三天两头地生病闹灾。
俺们村自己种地自己吃,平时也不敢进山怕遇到灵魔兽,位置偏僻草药对于村里来说很是珍贵,哪儿经得住天天生病?大人小孩都不成,给大人吃药就没小孩儿的,给小孩就得病着大人,家里的活儿也没人捯饬。原本俺们村儿还算和乐,就这两年可折腾得不像样咯!”
村长哩哩啦啦说了一大堆,虽然有些墨迹,但也总算讲到了一点重要内容。
这凶兽是两年前出现在村子里的,虽然给村里的人添了不少麻烦,莫北萧猜测可能是类似精神攻击的灵魔兽,虽间接害了人,但也确没有直接害人性命,所以应该不是厉鬼。
“那这灵魔兽的来历你们可知道?”
莫北笙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指望村长知道,但不成想村长竟然点头了。
“知道知道,俺知道!大约是六年前吧,就我刚当上村长那会儿,村儿里来了个仙师,说是要隐居在这,那俺们村儿当然欢迎啊,给帮着置办了三间大瓦房,还把后面的田地给匀出来一块,都不用那仙师打理,我们轮流着打理。”
莫北萧倒是能理解,这样一个普通人的村庄要是有个仙师能住下那就是保命事儿,而且村民肯定会觉得有安全感,帮着做些事也认为理所应当。
村长继续说道:“那之后不到一年,有个带着契约兽的年轻人路过村里,跟那个仙师认识了。也不知道仙师跟那个年轻人说了啥,反正那个年轻人就也在村里住了下来。只是那年轻人经常带着契约兽出去,一出去就十天半个月的不见人,回来就是一身的伤。
那人看着邪乎的很,整天一身黑,不像个好人,还整日带着那头契约兽从不放到御兽环里,大家都害怕,没人跟他来往。
他就住在那个仙师家里。后来有村里的年轻人到山那头的村子换东西,说起了这个带着契约兽的年轻人的情况,结果那头的人都说这个年轻人是个大恶人!而且也是契约兽是头凶兽!从来都是做那杀人抢劫的勾当!
据说还有仙师降过他,虽然把他打伤了,但还是让他逃了,后面就好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我们村儿的人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仙师,仙师却说没关系,还说就算那人起了歹念他也能制住对方。
我们也就信了。后来有段时间,那个大恶人一直没露面,我们还以为他是离开了村子里。直到两年前,有一天,那年轻人的契约兽突然出现,还杀了那位仙师,撕咬着分尸了啊!那血由屋里一路淌到院儿里头,哎呦喂!”
村长使劲儿一拍大腿,“后来碎星宫的仙师们来了村里,将那凶兽封在了村北的树林里,还给村子布了阵法,可谁曾想那凶兽竟不知为何破了封印,哎!”
村长一口气说完,口干舌燥,倒了一大茶碗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莫北笙看向他哥,“这么看来可能是那位修道者杀了那个年轻人,而后那个年轻人的契约兽前来复仇,杀了修道者还不够,被封印了几年不只为了挣脱了封印,还想继续祸害村子。
不过他们既然相安无事地相处了将近四年时间,那修道者又怎么会突然发难杀了他?况且主人身死契约兽按理说应该重获自由,怎的还忠心的回来报仇?”
“杀他还能为啥?”村长攥着袖子擦了一把嘴,“肯定是他要做坏事呗!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他肯定是要对仙师或者对俺们村儿的人不利,仙师才要先杀了他。”
莫北笙摇摇头,“未知真相,还是不要乱加揣测。他若是真要对你们或者对那修道者不利,又为何要等待那么长时间,怎么早不动手?”
“这……”村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又道,“可他是坏人,仙师杀他肯定有仙师的道理。”
就因为从前做了恶事,所以被杀也一定是他的错。这种想法就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莫北笙却不敢苟同,浪子回头金不换,恶人向善回头是岸,他看向莫北萧,“哥,你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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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萧神色淡然,“妄下断语,不异于信口雌黄。”
莫北笙笑了,他就知道他哥一定跟他的看法一样。
即便是杀了恶人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好人,更不一定就出于为民除害的目的。真相如何不是光凭猜测。
“哥,我们一会是直接去山林还是先去他们曾经的住处看一看?”
村长一听两人的打算,正想要阻拦,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两人可是仙师,仙师自然是不怕的,而且要帮他们解决问题那去勘察一番也正常。
莫北萧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先去他们之前的住处看看,村长还得麻烦你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