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笑道:“是!可以理解!不过,在楼上,视野太局限!”
血奴儿没有说话了,好似突然知道什么。
一时间,馨园进入寂静。
在楼上的人,是不是显得孤独?
在草野的人,是不是比较开朗?
过了好久,天上已经飘过一些乌云。
“我也是极少聊天的!”血奴儿视线随着乌云飘动,喃喃说道。
“看得出!一个喜欢呆在楼上看天空的人,一般是少说话的!”我也跟着喃喃低语。也许是四周的寂静,以至于说话的感觉,就像人儿就在你身边,洋溢着一种莫名的温馨。
“然后呢?”血奴儿不看乌云了,而是看向我。
“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却有许多心里话……对星星说!对乌云说!”我微微一笑,迎着她的眼神,说着,又调皮地嗔道:“却不肯对我们多说!”
不知怎么地,当我与血奴儿聊天的时候,南非非与姐姐夏岚馨已经睡了。两个人,依偎着,神情是那么的安详。
“其实,你说得有些对,但是,并不完全准确!”血奴儿依着栏杆,秀发随着风轻轻飘动。
“哦?为什么?”我好奇地问着。
“其实,我是一个开朗的人,而且现在眼中更加充满希望!”血奴儿伸了个懒腰,一双可爱的小手从红袖中露出来。此刻,她是温和的。
也许,她的温和,仅仅是面对于我。
我内心涌起一种愉快的感应,笑问:“是不是由于结识到心有灵犀的人?”
血奴儿似乎明白我在说什么,但是,她没有回答,而是有些玄妙地笑道:“人总是会成长的,然后,思想不可能永远停在一个点上!毕竟年年岁岁,岁岁不同!”
“年年岁岁,岁岁不同……”我不由回味着她的话。
一切又回归寂静,她又抬首凝望天际越来越浓的乌云。
而南非非与姐姐夏岚馨已经发出轻轻的呓语,并且隐隐带着凄切的轻泣声。仔细听去,有时是“陈晓旭”,有时是“林黛玉”,有时是模糊不清的话语!不过,听起来是那么的押韵,以致我觉得连天上的乌云也成就了一种诗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雷声隐隐,凉风轻刮起。
我的心头,不由骤然间,萌生了一种激烈至极的想法!
认真地活!
认真地爱!
最喜心有灵犀一点通!
最怕辛苦经营一场空!
“血奴儿,我觉得你有些像红楼中的女子!”想到后来,我不由大声喊道。
“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喜欢红楼!”血奴儿倦倦地说着,口气好像也略带着忧郁。
“哎……只可惜,建起红楼的曹雪芹先生,一生坎坷,实在太苦了!”我不由沉声叹息:“一个高手,等到几百年后才誉满天下,实在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有时,我觉得说‘红楼梦’,别人会知道是在说一部名著。”血奴儿喃喃说着:“而说‘红楼’,却难免让人误解为是做那个的……”
“晕!做那个的?那应该叫‘青楼’!而不是叫‘红楼’!”我在这种情况下,听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由惊呼着站起来,并且重复着:“我好似从来没听过‘红楼’是做那个的!呵呵,青楼、怡红院什么的,才是做那个的!”
血奴儿不由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突然指着天空,问道:“你知不知道,这场雨会比白天的更惊世骇俗,明早将会满地落红?!”
是呀!要下雨了!
“姐姐!醒醒!南非非!醒醒!快回房去!”我不由轻声喊道。
“啊!陈晓旭出家了,离开凡尘!我们回去!”南非非缓缓地扶着姐姐夏岚馨站了起来,口中说出莫名其妙的话。
“啊!林黛玉像花一样谢了!红楼再也不会出现她的影子、她的声音!”姐姐夏岚馨柔声轻叹,也扶着南非非,迷迷糊糊地走向房间。
轰隆隆……
轰隆隆……
雷声终于毫不留情地打响了。
我已经护在南非非与姐姐夏岚馨的身后,退到了长廊边。突然,只感到脖子上、脸上、嘴角上有些凉丝丝的。抬头望去,只见红楼上面,血奴儿还在凭栏处,她的眼角不断地落下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