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衙,卫清沫悄无声息地把禄子安给安顿了下来。
师爷也不亏是在官场中的老手,这一出假死计演的果真漂亮。
许景玄派来的人,打听出大牢里死了人,正准备来兴师问罪。忽然钦差大人所居住的客栈,闹翻了天。
不错,师爷想了一个绝妙的计谋。
他先设计让禄子安假死,再带着人扮成了“小九”,前去宋睿的客栈。
宋睿苏醒过来后,正巧碰见许景玄。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道:“宋大人,这姜深琛办事太不上心。好好儿的犯人在大牢里竟然死了。”
“死了?”宋睿一惊。
转念一想,一个死人怎么可能会作案呢?
他寻思不对,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许景玄,往里找姜深琛。
姜深琛见到宋睿,立马跪地说:“钦差大人,下官有罪,都怪下官太过信任许大人手底下的人,不曾亲自派人去检查嫌犯身上带的东西,没想到那犯人竟在大牢之中自尽身亡了。”
“哼,你要我说你什么好?”许景玄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问罪一般说,“本官废了好大的心思才逮到的犯人,却因为你的疏忽,而死在狱中,你该当何罪?”
姜深琛低着头,故意不说话。
宋睿气得不轻说:“废了好大心思逮着的犯人?许大人,你确定你逮到的是犯人吗?!”
许景玄一头雾水,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官问你,那嫌犯是什么时候死的?”宋睿见他根本听不懂,便转头去问姜深琛。
“大约是酉时三刻。”
“哼,酉时三刻。”宋睿冷不丁笑了一下,怒发冲冠瞧着许景玄,“你可听见了?酉时三刻死的嫌犯,竟然在亥时又前往本官所住的客栈,窃取本官的东西!”
“这,这怎么可能呢?”
许景玄大吃一惊,面上表情惶恐,忙问:“大人,是不是弄错了。”
“你是在质疑本官?”宋睿大声呵斥。
“不,下官不敢,下官是说,会不会是姜大人记错了嫌犯死亡的时间……在这中间……”
“许大人!”宋睿被他这番荒唐的说辞给激愤,立刻高声训他,“你还没有弄明白?你抓错人了!那连续窃取案的犯人另有其人,这人已经死了,他怎么作案?”
姜深琛立刻接话道:“下官一早说过,这嫌犯另有旁人,可许大人偏不信,这下可好,禄子安因畏怯胆小死在狱中,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宋睿拂袖怒道:“本官限你在三日之内,找出真正的窃贼,如若不然的话,本官将如实禀告给皇上,绝不徇私枉法!”
“大人,这……”
宋睿走得极,原本就因丢了如数家珍而懊恼,偏生他撞在了枪口上,那自是少不得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望着钦差远去的背影,许景玄拳心紧攥,恶狠狠把目光转向姜深琛。
偏生他就跟没有看见一样,扬长而去,留许景玄在这儿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禄子安焦躁不安的踱步在屋内,担心着妻儿的安全,忽然门打开,看见是卫清沫,他如见救星一般,上前跪下说:“知府夫人,我的妻儿现在如何了?”
“许大人以为你已经死了,如果他信守承诺的话,会放了你的妻儿,如果他不信守承诺……”接下来的话,她不知该怎么说,只有无奈的叹息几声。
禄子安面容惆怅,如坐针毡。一刻也安定不下来,他道:“但愿他们没事吧……”
卫清沫不忍道:“我想许大人应该不会伤害他们,适才我偷听了一下,钦差大人很是生气,要他在三日之内破案,他应该不会再节外生枝了吧……”
她这样猜测着,心想许景玄若是还存有一丝善念,便不会赶尽杀绝。可她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了。
对于一个被权势迷惑的人,他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呢?
次日一早,龚毅就看到,有两个人被连夜运出了城,是装在水车里的,因那运送水车之人十分眼生,引起了他的注意,若不是他紧跟在车后面,一直到出了城门,他也不会知道这里面竟会装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