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我也只是个四品官,又没任职几年,也拿不出更好的。”姜深琛尴尬的说。
何况,贺礼在于心意,又不在于贵重。
“那就留下吧。”卫清沫说。
她没有要和旁人攀比的心,但卫宁雪可怜,从前感情不顺,终于遇到可心的良人。她只想倾尽所有,给妹妹最好的。
五月廿一,是个极佳的良辰吉日。
南洲城内最大的皇商与卫府结亲,是多少人意想不到的事。
这天卫家门庭若市,迎来送往的宾客络绎不绝,滔滔似流水。在众人的贺喜声中,卫大太太身着华服,接待着朝里同是诰命的太太、夫人们。
“卫家不愧是清流门第,要知多少世家、官家,都瞧不上经商的人家,可见太太老爷有远见卓识!”
卫大太太掩面笑着,暗藏不住的得意:“我们家挑女婿,从来不论门第出身,只看人品贵重。这女儿都是娘心坎儿里的肉,若只看重夫家权贵,却把女儿往火坑里推,那才是真害了女儿。”
众人对卫家的赞许不绝,都夸他们是清流门户。卫大太太也很享受其中,却独没注意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不远处闷不作声的黎国公夫人,脸上涌出了愧疚的情绪。卫大太太的话,分明不是指向她,却叫余氏听着不舒服,也暗自悔恨当初,不该听黎国公的,把陆茯苓推入二皇子府。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余氏的不悦,唯独卫清沫看见了。
她走上去,冲她做了个礼:“国公夫人,茯苓怎么没来?”
“茯苓今日身子不适,所以没来。”黎国公夫人淡淡的说。
其实哪里是陆茯苓不来,是她不愿让女儿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怕被人戳脊梁骨。
卫清沫担心的蹙眉:“可是生病了?请过大夫了吗?我倒认识一个医术高明的神医,等我妹妹的婚事一完,我就去府上看看茯苓吧。”
“难为你这么想着茯苓。”黎国公夫人见卫清沫对她关怀备至,便知她没有恶意。许是刚才已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偶然见得卫清沫如此关切,反叫她平白对她有亲近之意,少不得拉着她的手,万分感激。
卫清沫瞧见她眼底有泪光,又想起叶文入狱一事,想来一定有人落井下石。
她把另一只手也搭在黎国公夫人的手上,拉着她往偏殿去:“在这儿坐着也无趣,夫人不如陪我去我妹妹,看看她准备得怎么样了吧。”
黎国公夫人忍泪点头,跟着她过去。
“外面的闲言碎语,夫人不必往心里去。茯苓她是个心气儿高的,她自不会因此难过。何况叶文对她不好,这对她来说,又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卫清沫凝视着她,说着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
没想到,余氏两行眼泪憋不住掉下来了:“你说的话,竟和茯苓和我说的话如出一辙,好孩子……你和茯苓是至交姐妹对吧?从前我以为,二皇子总是针对你的娘家和夫家,你多少会对她带点儿成见,竟不知你还能为她说话。”
卫清沫微微一惊,面有讶色:“茯苓都不曾因为二皇子,而和我断交,反而叮嘱我要小心注意,我若反过来疏远她,那岂非是恩将仇报了?”
又见于余氏哭得伤心,卫清沫追问:“可是茯苓出了什么事?”
“实不相瞒,那日自朝上回去,茯苓她爹打了她!说她胡言乱语,不帮着叶文说话……我自己生的女儿,我知道!茯苓向来公私分明,从不会为了一己之利而撒谎,他爹却……”余氏拭去眼角的泪水,抽噎一声,“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茯苓没有做错,叶文软禁她,不是慕九,她现在还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叶文根本没把黎国公府当成一家子,否则她也不会欺负茯苓。国公老大人怎么不明白?现在和他撇开关系才是真的。话都说到这儿了,夫人也别怪我多嘴多舌了。”卫清沫提醒着说。
“老公爷自己也知道,是该划清界限。只是两家连了姻,结了亲家,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纵然我们说不是,可在别人眼里,也未可知啊。”黎国公夫人伤心到,若不是真被逼到绝路上,她也不会病急乱投医,贸然和一个年轻女孩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