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舒用最后的理智说道:“分明是你先害我毁容,还想嫁祸给沫儿,你见嫁祸不成,事情被抖落出来,就想杀她灭口。”
沈鸢儿闻言,冷笑了两声说:“现在你都称呼她为沫儿了,以前分明我们才是好姐妹,看来一切都变了啊……”
她手里拿着的匕首,在泛着极为阴寒冷的光,折射到上官云舒眼眸中。
那幽冷的光芒却格外刺眼,周围赫然安静得能听见杂乱无序的心跳声。
上官云舒原本充斥着恐惧,可在这一刻,她骤然感觉不那么怕了。她斗着胆子,问沈鸢儿:“鸢儿,你说我们从前是好姐妹,可为什么你能对你的好姐妹痛下毒手?”
沈鸢儿拿着匕首的手,忽然不动了。她沉寂下来,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出有分毫波动。
只见她蹲下身来,用那匕首贴在她脸上,她要让她感受到这近在咫尺的恐惧。
“姐妹?我也以为我们曾经是好姐妹。昌宁侯府家的独女,多气派啊——显赫的门楣,高高的门第。你们家皇上眼前的红人,你上官云舒生来就比我高出一等,我沈鸢儿只配做跟在你身后的一条狗。”安静的室内,忽然传出一阵凄凉的狂笑。
上官云舒声音颤颤道:“我从来没觉得我的家世比你高出多少,我也从没有因为出身侯府,而瞧不起你啊。从前,我和你,还有景玄,还有沫儿……我们四个青梅竹马长大,好吃的好玩的都一起分享,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青梅竹马?你说的是你和许景玄吧。”沈鸢儿忽然捏住她的下颌,“那时候,我们才十岁,那是我们第一次见到景玄。分明他和我好,他有什么好玩的都会拿给我玩,我和你说,他就像是大哥哥一样体贴,你告诉我,你也想要一个哥哥,于是我带着你,去见了他。可是呢?为什么最后你却不肯还给我了?上官云舒,我告诉你,这都是你欠我的,许景玄本就该是我的人!”
沈鸢儿近乎疯魔的对她说着这些话。
上官云舒如梦初醒,她有些落寞看向她:“你,你从未和我说过你喜欢景玄。”
“我没和你说过?”沈鸢儿勾笑,“我说过。只是你不信罢了。不,你相信我是喜欢他的,可你却不信他能喜欢上我。实话告诉你吧,那天我去了他的书房,你知道他的书柜第二个抽屉里放的是什么吗?——是欢好图啊,上官云舒你根本抓不住他的心,你根本不懂男人。我深爱了多年的男人,我怎么能叫他受委屈呢?既然他的妻子无能,那就只有我来替他找到欢愉了。”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上官云舒忽然躁狂起来。
“做什么?男女合欢,情真意切,绵绵春雨……你有过的,你没有过的。”她忽然把刀逼在她脖颈上,“或者等你死后,化成了魂儿,你自个儿飘过来看吧。”
她话中的种种词汇,凝聚在上官云舒的脑海里。
如海啸山崩,如晴天霹雳,如坠入深渊无人救助……这最后的执念,彻底崩塌。
再后来,她就没有知觉了。
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然躺在许家自己的屋子里。
是梦吗?
上官云舒惺忪着眼,动弹了一下,却发现脖颈处拉扯地疼痛。
她依稀记得,沈鸢儿的匕首割破了她颈部细嫩如雪的皮肤,流淌出的鲜血,犹如茫茫白雪中盛开的扎眼红梅。她果然没做梦……
她得救了?
忽然门被推开,是采莲。
采莲抱着神情麻木的上官云舒哭了许久,从她抽泣的话语中,可以得知,沈鸢儿已经死了。是被许老将军给一剑杀死,是许景玄抱着她从那间昏暗的屋子里出来。
可是……
她恍然见,看见了那个男人。
许景玄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凝视着她。
上官云舒也看向了他,二人的目光对上,却各自怀揣心思。
“你终于醒了。”许景玄皱眉上前。
“醒了。你似乎有些失落?”她未察觉自己语气有些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