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仁憋着一肚子的火,不敢发。
卫清沫这下懂了,为什么姜仁在这之前耀武耀威,原来是素日被孟琬压得太过——他媳妇好不容易出个门,这神威门能叫他风光几日,他能不趁机作威作福吗?
搞了半天,这掌门是个妻管严!
再看了看立在一边不说话的姜深琛,她忍不住笑了,这是有遗传的吧。
且说他们辞行了神威门,回至知府衙门。鸣凤在这之后,是大受刺激。
要从客观角度来说,鸣凤也是个可怜之人。她从小被养在神威门里面,人人都告诉她,她是少掌门夫人,可这么多年,她连姜深琛的面也没见过。原以为一切还有掌门和掌门夫人做主,可现在掌门也不提这一茬了,掌门夫人也不喜欢她,她这日子过得糟心无比。
在这一刻,她心底埋下阴暗的种子。
卫清沫和姜深琛回到衙门以后,众人摆长龙迎接。
刚好也是这天,从京城里卫家的书信来了。
“宋姨娘生了,是个弟弟。”卫宁雪说,“娘叫我们回家一趟。”
“也好。”卫清沫道,“眼下你姐夫也平安回来了,我也能放心回家了。”
姜深琛依依不舍道:“娘子,要不带上我一块去?”
“胡闹。”卫清沫说,“你失踪了这几天,把我和师爷急坏了,上报朝廷说你病了,在府衙修养。这会子你回去,不是露馅了吗?”
他一想,也是。
卫清沫收拾着行礼,忽然又想到什么,她对姜深琛道:“神威门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应是应下来了,可我不会武功,也不懂怎么执掌门派。”姜深琛道,内心纠结犹豫,“这要是叫朝廷知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卫清沫感激道,“先把这事放放吧,不急于一时。”
他点头应了应,也帮着她拾掇东西,预备回府。
连着几日的舟车劳顿,在回京都的路上,卫清沫睡得如一滩烂泥,跟死猪差不多。
卫宁雪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只有和三个丫鬟扯一扯家常。
银杏想到了什么,说:“上次和姑爷、姑娘回京见了太太,我听太太身边雪酥的意思,说太太是想叫您回府里后就别来澄州了。好像说,要给姑娘挑个好郎君,说住在姐姐、姐夫府上不方便。”
她也是八卦来的,几分真假不知道。
卫宁雪听了头疼,说:“怎么又要找啊……上次那苏晟楷,还有!啊——头好疼。”
她一想起苏晟楷,还有皇帝,便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卫依兰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想到这儿,心里十分委屈,快要哭出声来,她道:“我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怕是要犯在卫依兰那贱人手里了。”
“嘘。”银杏忙嘘声道,“您别再说那两个字了,一会儿二姑娘醒了,该不高兴了。”
卫宁雪才发觉说错了话,观察了一下熟睡的卫清沫,随后松了一口气。
她小声道:“也罢,不说给不给我挑个好郎君,我倒是想我屋子里的萃缕了。早知道我该带她一起来澄州,平时我瞧着你们主仆关系好,也有些慕了呢。”
雪蕊捂着嘴笑:“三姑娘真不害臊,拿我们丫头比郎君。”
几人嘻嘻哈哈的声音,把卫清沫给吵醒了。
她惺忪着眼问:“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们在说,三姑娘想郎君了。”
卫清沫立刻坐了起来,兴奋道:“怎么?宁雪你有喜欢的人了?”
“二姐!”卫宁雪羞臊红了脸,拧着她说,“连你也取笑我,你瞧瞧你屋里这几个丫头,也太没规矩了,拿我取笑!”
卫清沫给了她一个白眼道:“我屋里的丫头,是没规矩,没办法呀……叫我宠坏了。”
“谁说不是呢,别人家的丫头都是‘奴婢’、‘主子’的,偏姐姐屋里的丫头,满口你呀我的,偏是你惯着她们。回来我只和你闹,就完了。”卫宁雪娇哼了一声。
卫清沫乐得大笑,也佯装训丫头说:“瞧瞧,你们三姑娘也懂规矩了,以后你们多学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