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子安的脸色明显变了,故作镇定地答说:“回大人,小人一直以来就是靠窃取财物度日。”
“你作案时,是如何窃取财物?”姜深琛问。
禄子安答:“用迷药将周围之人迷晕,再入室行窃。”
姜深琛听罢,又问:“历来如此吗?”
禄子安怔了一下,有意无意往许景玄这边瞧了一眼,然后点头:“是,小人历来如此。”
“那你从前在何处偷盗,窃取何物?”姜深琛把话题一转,又道。
许景玄眉心一拧,见事不对问他:“这与本案有什么关系吗?钦差大人,依我看这姜深琛就是故弄玄虚,哗众取宠,此案皇上过问已久,既然已经抓到了这贼,就不宜再拖下去,还是速速结案吧。”
“怎么没有关系?”姜深琛想也没想就应,他看向宋睿说,“宋大人,此案疑点颇多,若是贸然结案,只怕是会铸就一桩冤案!”
宋睿“啊”了一声,在脑子里打转,他没发现什么疑点啊。
可姜深琛说有,他也不能丢了钦差的脸,于是含糊说:“姜知府所言有理,你再问下去吧。”
许景玄吃了个哑巴亏,心头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如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膈应得难受。
姜深琛又说:“堂下禄子安,你方才说历来都是以药物迷晕周围的人,再入室行窃。也就是说,在之前你也是这么做的。既如此,为何从前从未听说有此类的案子?”
禄子安似不知当如何答了,他目光躲闪,明显有问题。稀里糊涂道:“大人,小人从前不在此地行窃,所以大人才没听说过。”
姜深琛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又问:“那你从前在何处行窃?”
“这,小人记不清了……小人盗窃财物许久,总不能每家都记得吧!”
“那你总不能一家也想不起来吧?”姜深琛凝神问说。
“姜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这和本案明显无关,你审问这些有什么用?”许景玄再次制止说。
姜深琛幽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道:“本官审问这些的原因,难道许大人不清楚吗?”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许景玄像做贼心虚一般,语气明显不如刚才强硬。
姜深琛再次起身,冲宋睿拱手说:“钦差大人,本官以为,这禄子安并不是此案的犯人。”
“他刚才不是已经认罪了吗?”宋睿惊呼。
姜深琛笑道:“他连自己从前偷盗过谁,在哪儿行过窃都答不上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宋睿皱眉道:“兴许,他是真的忘了。”
“是啊大人!小人行窃已久,可是中间有五六年没有行过窃了,这么久远的事情当然忘了。”禄子安连连说。
这话竟被他给圆回来了。
姜深琛眉心紧皱,这人肯定不是近日行窃之人,因为那官印和官服实是卫清沫窃取,若他真是犯人,必定会把此事供出,以保性命。可为何,他却一股脑的只求速死,一心想要快点结案……
这里疑点颇多,姜深琛又投鼠忌器,不敢妄言。
难道真就要让这案子稀里糊涂的结了?
“几位大人——”
就在姜深琛一筹莫展之时,卫清沫带着丫鬟端着茶水进来了。
她眉目含笑说:“几位大人审案已久,怕是有些口渴了吧,先喝点茶水润润嗓子吧。”
姜深琛一愣,给她使了个眼色,似在问,你来做什么?
卫清沫回了他一个眼色,似在说,我不来你这案子就没法审下去了。
宋睿的眼睛刹间就亮了,见卫清沫身上穿着竹青色的对襟上襦,身上是水蓝色的撒花裙,擦肩奉茶时闻见她身上淡淡异香,螓首蛾眉,巧笑嫣然。胜白如雪的肌肤,透过那薄纱更是动人。他眼都直了,连连接茶说:“好,好,多谢姜夫人……”
“钦差大人客气了。”卫清沫顾盼笑说,“妾身还有一事想问,就在前天夜里,妾身的后衙里,少了几件珠宝,而且我的丫鬟也被药晕了,不知是不是这贼所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