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卫清沫竟不知说她什么好。
若说她这是看透了爱情,这会子又对慕九倾心以往。
陆茯苓这本书,她终究是读不懂。
这两个人,一头脑热,根本不受她控制。
“我知道现在我和你说什么都没用,可是你们这种关系,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作为朋友,确实不放心你。”这些话,是卫清沫的真心话。她不愿意看着陆茯苓深陷火坑之中,却也理解她为什么会对慕九心生爱意。
再看陆茯苓,面色从容,泰然自若。其实她已经预想到以后会发生的事,她很感谢卫清沫对她关怀备至,可感情这种事是冷暖自知。
现在的陆茯苓,就如同站在悬崖之上,身后是千军万马,随时可能丧命。
也许跳入悬崖还有一线生机,可若傻站于此,就只能是粉身碎骨。
她脸上有种若隐若现的伤怀感,又似不甘于此的倔强微笑:“好了,沫儿,你不用太担心我,好歹我也是黎国公府的千金,即使叶文想对我做什么,他也得顾及我的母家。反而是你……”
说到这里,陆茯苓阴沉地拧眉,忧心地看向卫清沫。
“叶文对你的母家和夫家心怀不满,意图加以不轨,甚至还想越俎代庖,取缔太子。”陆茯苓压着声音说,除此之外她还刻意留意周围,有无偷听的人。
叶文心怀不轨是意料之中的事,可陆茯苓会大义灭亲,把叶文的举动告诉她,这确实是设想之外的事。
卫清沫油然而生几分敬佩之心,也更加坚固她们的友谊。
叶文对卫家和姜家的敌意,主要来自于在宫里的明贵妃。不过,卫清沫并不怕,他们是不会留把柄给叶文的。
和陆茯苓交谈几许以后,二人各自离开。陆茯苓还是回了二皇子府,只有她安然待在皇子府,叶文才不会起疑心。
回了清阁,卫清沫更担心的还是明贵妃,封后一事非同小可,若明贵妃真成了皇后,对叶文是非常不利的,所以叶文才会费尽周折的阻止封后一事。
可恶!
分明知道他和德顺住持那老秃驴有瓜葛,却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皇帝是不会听信一面之词而处罚他的!
正是一筹莫展之际,慕九使劲了浑身解数,终于掌握到了,能指征叶文与德顺住持来往的决定性证据。不错,慕九在潜入皇寺时,在一尊佛像后面发现了一个暗室,暗室里竟藏着德顺住持和叶文往来的书信。只要能把这些书信,交给皇帝,叶文就百口莫辩了。
只是慕九并没有直接窃走书信,而是先回来把这事告诉了他们。他暗藏了个心思,怕打草惊蛇。
慕九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们听:“既然是这样来往的书信,德顺住持必定视为和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保管,怕是得时常查看是否还在。若贸然偷出来,一旦叫他发现,势必会准备后手。”
“不错,要把书信偷出来,只能在夜晚时,寺庙中人放松紧惕才能去做,可果真如此,那我们又何时才能把书信送进宫去?”卫清沫忍不住托腮沉思。
根据大宁律法,皇宫在晚上是需要下钥的,在此期间,若无皇帝圣旨传召,任何人都不得进宫。
他们害怕的是,即便慕九把书信偷出,从天黑到第二日宫门大开,早起上朝,还有整整好几个时辰,在这期间,若是德顺住持发现书信丢失,焉知他不会跑路,又或者会不会设出应对之策,到时别反对他们不利。
还有一个问题,也令姜深琛费解。
“这些书信,分明可以指证他们之间确有来往,德顺住持为何偏要留下这些书信?”卫清沫满是疑惑。
姜深琛猜测说:“大概德顺是不放心叶文,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叶文会拿他做挡箭牌,所以才刻意留着这些书信,好拉他一起下水吧。”
这些人情世故里的阴暗事,姜深琛见得多了。
因利而聚的人,也终将会因利而散。
卫清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难怪德顺住持那老秃驴,会把书信藏在佛像后的暗室里,好一招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