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东方月确实做到了,容暮华只觉得自己的脸被她无形地狠狠扇了一耳光。
容暮华很想控制自己不要去像怨妇一样想着,愤怒着,难过着,她不想变成她之前最瞧不起的那种,为了情爱迷失自我的人。
可是无论她怎样压制,感觉心酸之气从身体各处发散出来,她想她必须找些事情来做,来减轻自己。
她不要变成懦弱的女人。
容暮华努力深呼吸,嘴中念叨:
“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大不了…”
念了好一会,她忍为自己忍住了,真没什么大不了,于是她踏着重重的步伐走到一侧的桌上,看见上面的笔墨。
神情微动,用手研起墨,执着毛笔在纸上试探地写上几笔,似乎感觉还不耐,便在桌上取了一本书,准备抄录。
拿的书是一本经语,容暮华打开第一页,仔细抄录,一盏茶的功夫,一张纸上多了几排横七竖八的字,因为她从来没有使用过毛笔,根本控制不好,写的字也是大大小小。
但是她自己看着还行,又接着写下去,这回祈珟旻要是再身边,看着她专注写字的样子,肯定吃惊。
之前叫她研磨都比如祸水,这回竟然主动写字,还写了许久。
本来写字确实是容暮华干不来的事情,现在她写着竟然奇迹般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愤怒了。
那东方月不就是想看她痛苦的样子吗?
她偏不!
她就是要表现得不在意,祈珟旻如果真的觉得无法与她共处下去,她自己会主动退出。
突然一个用力,墨水从笔尖挤出一坨,晕黑了大片,容暮华木着脸,换了一张纸接着点墨写着。
桌上的纸都被用尽,而经书上的东西连三页都未临摹出来,是因为她写的字太大,太丑。
写了一两个时辰,竟然没有一丝进步,容暮华把笔搁置,楞楞地看着桌上乱糟糟,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又好像想了什么,怒火确实是平静下来,但是无限的悲凉袭来,她突然眼睛发红,自嘲地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太无用,这会子居然在自怨自艾,没有勇气冲出去拎回祈珟旻。
最终容暮华也没有动作,她突然想如果祈珟旻再回来好好谈一谈,她也会跟他谈。
回想,她确实有些没有顾及祈珟的地方,但是祈珟旻有的所作所为,她也接受不了,可是只要他回来跟她谈,她都能说出来的。
最终容暮华在椅子之上,坐了几炷香时间,才起身去了木榻之上,躺下睡觉了,睡前她忽然明白,原来自己已经在妥协,是在期望他回来。
原来这就是等不到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独守空房的感觉。
她不喜欢。
清晨,容暮华转身,鼻子就撞到一个硬邦邦,她闭着眼睛摸了摸自己撞得有些痛的鼻子,才睁开眼睛。
是祈珟旻躺在她身边睡觉,她的半身还被他搂在怀中,可是容暮华紧紧是看了他的脸一眼,就离开了他的怀抱。
她坐到了铜镜面前,木着脸梳头,她脑海里也没猜祈珟旻是几时回来的,也没有他回来的欣喜,要说毫无波动那也是不可能,可是也够不上昨日那般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