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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趟医院,照一张全身的X光,证明陆放辰除了右边手臂手肘处旧伤未好外,再因重创而骨头有些移位,其余的并无大碍。
所以,陆放辰不用住院,得以回来他位于阳明山上的大窝。
现在他们两个又得单独相处。
他当她的病人,她当他的看护,情况似乎又回到最初,但他们两个之间却怎么也走不回原点。
那一晚的争执,在彼此的心中激荡。
陆放辰为什么要干涉她的交友情况?
陆放辰与她既然不和谐,他为什么不放她走?
冯季苹烦躁地吹了吹额前的浏海,一堆的为什么怎么也厘不清,她这几天又躲着陆放辰,总提不起勇气面对他。
讨厌,真烦!曾几何时,她变得这么不大方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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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巨响,震醒冯季苹低迷的情绪。
那是什么声音?
一连串物品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像是回答冯季苹的答案。
冯季苹从床上弹跳起来,直直的往声音的来源处跑去。
声音的源头就在她房间的隔壁,冯季苹冲了进去,在陆放辰套房中的浴室里,她看到一个大男人挫败的跌坐在地板上。
他顶上的莲蓬头是开着的,淋了他一身湿,此时此刻的陆放辰惯见的霸气已不复存在,在他脸上呈现的是无比的挫败,像极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咪。
冯季苹于心不忍,接近他身侧,将他的手臂搭上她的肩,扶着他坐在马桶盖上。
“你明知道你行动不便,还要逞强;我是你的看护,你就不能低头一次,打开你的尊口叫我来帮你吗?”
她的口气有点冲,说是气陆放辰不珍视自己,倒不如说是气自己的成分大一些。
从那天晚上起,她就该明白自己的态度是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说摆惯高姿态的陆放辰低不下那个头来找她,就连与她亲近的刘嫂看到她面若寒霜的表情也不敢来招惹她。
说来说去,错的人好像是她,闹脾气、闹别扭的人又不是陆放辰,她凭什么对人大呼小叫的?
认输吧,谁教她一向是理智强过感情的人。
“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冯季苹扬着嘴角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来自然些、和善点。
然而她一脸的和善却对上陆放辰一脸的古怪。
他纠结的面部有明显的难言之隐。
冯季苹看看他的一身湿,又看看开着的莲蓬头,他想做什么实在已不言自明。
开着莲蓬头,湿透的汗衫似乎只能代表着一件事,那就是他想洗澡。
这会算是理清陆放辰之所以有口难言的原因,但,另一个问题却爬上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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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不该帮他呢?
从事护理工作虽说不长,但也有三年的时间了,在外科,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对于行动不便的病人,她们多多少少都得接触到病患的赤裸身体;然而,当这个病患是陆放辰时,她却迟疑了。而现在——为什么他只是需要她帮他脱衣服,她却有了惧意?
雾蒙蒙的水气混着两人的鼻息,显得暧昧难分。
在这个时候落荒而逃,只能证明她心里有鬼,证明她内心的想望并不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清纯。
她没理由不把陆放辰当病人看。
他是衣冠楚楚也好,赤身裸体也罢,她是看护,而他是病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她没理由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