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
一个小伙计点燃炮捻,听见呲呲响声后跑的飞快,他扒开人群,咧着笑脸朝一位容貌不凡的胡人男子奔去。噼啪声响起,众人皆捂紧了耳朵。
等那足有两丈长的鞭炮放完。前排围着的同行们赶紧道喜。因这位东家大家都不熟,说了说去也就那几句“开门大吉”,“生意兴隆”之类的话。
一些搭不上话的,就三三两两的讨论这位东家。
“听说这酒楼可是皇上钦赐的呢,多气派啊,还有那匾额,望月楼,也是皇上亲自提笔写的。”
“哎,你们知不知道这位东家的来历,不是汉人,怎么能得皇上这样的赏赐?而且咱两国不也刚刚休战吗?”
“嘘,我听说啊,这位是前阵子刚被封为骠骑将军的男妻。。。。。。”
"虽说王公大臣们养男宠的也不在少数,可是最多也就轮着个妾室。这位段将军当真不惧人言?"
“别说了,小心被听到传到人家耳朵里把你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匾额上面的红绸被这位望月楼的新东家给扯下,又收到连连道贺声。阿衣努尔脸上漾着笑,说是顾及场面,可也有几分真心实意。
这望月楼是唐颂琮赏给段英的,段英送给他作聘礼,阿衣努尔就开了一所酒楼。
一切结束后,阿衣努尔上了马车,却立即感到不对,正要抽出腰间短刀,一个白衫男子从车座底下慢慢爬出来,有些狼狈。
“李清!怎么是你?你躲在这里干什么。”,阿衣努尔问。
李清拍拍衣服,坦然自若坐在座上,“我第一次来京城,又不知道你们住哪儿,又身无分文。听说有家酒楼开张就想来凑凑热闹。看见你了,就偷偷藏进这里面了。”
“身无分文?你的钱呢?你怎么那么快就从徽州回来了?”
“我刚回到徽州,就被告知我爹已经死了一年了。去坟上拜了拜,我只留了个来京城的盘缠,其他就全部留给照顾我爹的那家人了。”,李清声音听着平静,但阿衣努尔知他已经伤够了心。
“节哀。”,他只能这样说。
李清自嘲,“反正我这个不孝子他老人家不见也成。他只有我一个儿子,而我却杳无音信那么多年,我也没脸见他。”
“那你以后更应该好好活着。”,阿衣努尔安慰他。
李清知道他们要办礼后,就催着阿衣努尔买了一座荒废府邸,说成婚以后他们吵架的话,还可以到这里来住。
段英并无反对,只说,我绝对不会和阿衣努尔吵架。
这几日阿衣努尔和段英就住在买来的这座府邸里,离将军府不算远,可段英就是不走。哪怕宫里来的礼仪嬷嬷说他,新人大婚前一日不能见面,他也不理,非赖到最后才走。
冬月十五。宜嫁娶。
大清早被宫里来的侍女们伺候梳洗,换上一身殷红孔雀纹云锦婚袍,腰带绣上祥云,两袖皆有此纹样,头发半束,发冠虽不比女子那样繁复,但也颇为贵重。
侍女们还为他上了淡淡的妆。唇上点了口脂,樱桃似的红艳。
阿衣努尔呼出一口气,屋里还算暖,但外面渐渐起了风,怕是有些冷。他藏好有些凉的手,用袖子盖住了衣服下微微有些隆起腹部。
阿衣努尔对着肚子拍了拍。心中嘱咐,孩儿要乖乖的。
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传来哄闹声,阿衣努尔盖上盖头,被牵引出去。外面锣鼓喧天,炮火味道浓重,还有人群热闹的声响。段英那方先献雁为礼,又在外轻叩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