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妖怪是确实存在的一样,在这个世界中,神明当然也是真实存在而毋庸置疑的,但是,花春还从来没有见过任何神明呢。
恶罗王在她身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不管是身为阴阳师还是巫女,都不应该会问出神明是不是真的存在的这种蠢问题吧?”
花春回头冷淡的瞥了他一眼,迅速的补全了一个因为幼年全家被灭,而不信神明的傲娇阴阳师少女的人设,“……我不信神。”
她极为傲娇的说道,语气中深深的透漏出一种“我是有故事的”“这句话透露着我背负着一个沉重的过去”的气息。
如果可以的话,应该着重显露出那忍辱负重的眼神。
恶罗王顿时被少女那低落的表情和坚定的眼神给镇住了,在影帝的光辉下,他讪讪的移开了视线,“……什么呀。”
“嘛嘛,大概是因为我遇见过很多妖怪,但是都没有遇见过什么神明的缘故吧。”花春看着恶罗王的神色,瞬间意识到了该是转化情绪的时候了,她下一刻笑着这么说道,一个乐观向上,故作坚强的少女形象顿时饱满了起来。
“说起来……”犬大将顿了顿,“阿春你好像说过,你小时候,家人就被妖怪给杀死了呢……”
“那也没有办法……”花春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因为,我家虽然是阴阳师世家什么的,但是,其实并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啦。”
“那么,恶罗王以后,可要好好注意了呢。”犬大将咧开了嘴巴。
恶罗王:“……啰嗦!”
在和人类签订了契约之后,似乎妖怪们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主人一旦确立之后,那么妖怪就视为在契约成立的一瞬间,完全属于主人,如果主人不允许的话,以前所拥有的一切都要自动的切断,比如说,如果花春不允许的话,恶罗王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统率那么多的妖怪,它必须放弃以前所拥有的的一切,比如说领土,行宫,部下以及别的很多东西,不过花春并没有这么做,她又不是为了感化和超度恶罗王,希望他遁入空门的和尚什么的,除了拥有他的名字之外,花春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理由去剥夺他曾经拥有的其他东西。
而且还可以让他去约束自己的部下——以后再也不准随便杀人。另外,花春觉得恶罗王那么桀骜的性格,如果被部下知道了首领的名字在她手中,又或者是被恶罗王的仇敌知道了,会引来麻烦——她听巴卫说出云的神祗对于恶罗王怨气非常大——因此他们之间的契约关系并没有透露出去,这样让许多妖怪用非常诡异的目光看着花春。
这个女人和首领是什么关系?
他们的眼神里□裸的表述着这样巨大的疑问。
……就让他们自由的脑补去吧,就见过那么几次面,能脑补出什么呢。
花春如此天真的想着。
到了夜晚的时候,城里的大部分人类都涌了出去,分月祭的祭祀场所似乎是在山上。
花春他们躲在树木的阴影之中,看着山中的空地被清理出来,一部分人装扮成庇佑丰收的丰月神和丰月神白色的侍从,另一部分人则装扮成掌管欠收的不月神和不月神黑色的侍从,在夜色的灯火之下,他们在祭台上跳着充满了希望和热忱的祭祀之舞,俗称跳大神。
趁着夜色,犬大将欢快的脱离了队伍,溜进了城里不见了踪影,花春对于祭典十分好奇,于是剩下的三只妖怪在巴卫的叶子的帮助下,通过狐狸的伪装之术,都变成了人类的样子,走进了城里。
这是花春第一次进入这个时代的城市,她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古老的城市,然而那些古典的建筑看多了之后,也就不那么稀奇了。大概是花春的巫女服显示出她的职业不凡,又或者是犬姬,巴卫和恶罗王的气势高傲,一路上许多人都恭敬而又热情的朝他们微笑,似乎认定他们并非自己这样的平民所能随意接近的阶层。
不过,除了热情的人们之外,城市中的祭典也并没有什么其他有意思的东西了。
“那……”看着花春有些不死心的四处张望的样子,犬姬朝着后山望了望,“……阿春要不要试着去参加妖怪的分月祭呢?”
“诶?妖怪也有分月祭?”花春惊讶的问道。
她还以为比赛什么的,只是人类的祭祀仪式之一,真正的丰月神和不月神只是来收走祭品什么的呢。
“一直都有。”巴卫在无数人类少女含羞带怯的目光下,神情已经十分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不过……都是一些小妖怪参加罢了。”
妖怪也分人类能够看得见的妖怪和人类看不见的妖怪,和犬姬,巴卫这样兽形的拥有人身的大妖怪不同,许多小妖怪如果不是有着特殊感应能力的人类,一般人难以看见他们的身影。
那种能力即使是拥有灵力的阴阳师或者是巫女都很难天生拥有。
夏目就似乎天生带有那种能力,然而昴流就没有,即使他灵力强大,却只能勉强感知,或者依靠符阵来使妖怪现形。花春虽然技能很多,然而却也没有夏目那样的能力,严格说来,她其实也没有昴流的那种灵力,因此当跟着犬姬和巴卫来到山后面的时候,除了觉得这里好像比之前经过的地方黑暗更加浓稠之外,她什么也看不见。
犬姬伸出指甲拉过一缕头发,轻轻一划,将断裂的银发递给了花春。
“持有妖怪的一部分的话,就可以看见所有的妖怪了。”她这么说着,看着花春有些惊异的接过了自己的长发,强大的犬族妖怪的银色长发顿时好像有着生命一样,分成三股拧紧编织,变成了一条银白色的手链,环在了花春的手腕上。